是什么原因让罗舜初与将士们结下了如此深厚的友情?罗舜初将军究竟有怎样的人格魅力让将士们如此留恋?为此,我们采访了罗舜初将军之子罗小明,听他讲述父亲罗舜初将军鲜为人知的关于家庭、生活和工作方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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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1975年4月,罗舜初才接到正式命令,前往沈阳军区出任副司令员。行前,叶剑英、徐向前、聂荣臻三位元帅将罗舜初等一批人召集到一起,作了一次集体谈话,算是对几年来不是问题的问题作了一个了结。
到了“文化大革命”中,好多老同志被打倒的打倒,抄家的抄家,关起来的关起来,空出来了很多房子。后来管理部门有些人说,现在的房子宽裕了,你是不是可以搬家了。我父亲说:“我不能去,‘文化大革命’这么对待老干部是不对的,这些人有些是我的老战友,有些虽然我不认识,跟我也没任何关系,也没任何来往,但都是革命同志,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能帮助他们,反而去住他们的房子,尽管是公家的,可我心里不忍。我相信他们将来出来还会为党工作的,到了那个时候,我怎么有脸见他们,我坚决不同意。”所以我家在这里一住就住了十年。到1975年离开北京的时候,最后把这个房子退还给国防工办。
一滴水折射出太阳的光辉。以上这些点点滴滴的小事,表现了罗舜初将军优秀共产党人的高尚品质。笔者此时想起著名诗人臧克家在他的诗歌《有的人》中说的: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罗舜初将军就是还活在人们心中的那种人。
我姐姐在北京理工大学上学,当时叫北京工业学院,这个学校当时归国防科委管辖,从课程到招生、分配都由国防科委管。当时上这个学的时候,我父亲还没到国防科委,还在第十研究院工作,但是十院的业务和理工大的业务联系是非常紧密的。这个院校院长抗战的时候与我父亲也是战友。所以上学的时候,父亲给我姐姐说:“你到学校填入学登记的时候,不要提我,免得他们给你特殊照顾。”院长对我姐姐这个情况就根本不知道,有一次到科委开会,他知道了我姐姐和父亲的关系就问我父亲:“你怎么对我还保密啊?”父亲说:“就怕你给搞特殊,要照顾,坚决不能那样做。”到毕业的时候,我姐姐想到一个属于部队编制的单位工作,父亲说:“你这个专业和同学们一样,他们分到哪里,你就去哪里,你不能挑,我也不给你安排。”最后我姐姐分到了石家庄十三所,那个单位是不穿军装的,等于我姐姐这辈子都没穿上军装,参军梦就没能实现。
1968年三四月份,一个礼拜天下午,我国一位著名的科学家到我们家去了。当时,父亲每周的礼拜天都加班,从不休息。在科委大家都是很清楚的,印象也是非常深的。科学家去了我家以后,我父亲不在家,就我姐姐在家,他坐了坐就走了。父亲下班回来,我姐姐告诉他,下午某某科学家过来了。我父亲就问:“那他来都说了些什么?”姐姐说:“他就随便问了一下家里的事儿,当说到罗小明的时候,我说他出去当兵了。当时科学家说他女儿也十八岁了,也想当兵,之后的话,他也就没往下说。”父亲听我姐姐这么一说也就明白了,可能是为了他女儿当兵的事情来的。父亲对这位科学家的情况是比较了解的,就他本人来说是没任何问题,但是当时“文化大革命”极左,又要政审,这一政审,他夫人那边就通不过了,因为他夫人是个中日混血儿,当时中国和日本还没有建交,还属于敌对状态。另外,他夫人的父亲又是国民党的一个上将。那怎么行呢。就因这些,没人敢让他女儿当兵。我父亲觉得这种情况不处理好,会影响到他之后的工作情绪,他这个特殊情况应该采取特殊的办法,我父亲当时又没这个权力。这个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超过了我父亲的权限了,只有向周总理报告,建议总理是不是能够具体地考虑一下这个特殊情况,作为特殊的例子解决一下。我父亲马上就给周总理打电话说明了这个情况,周总理很快就同意了。而且,周总理还特别说:“你安排他这个女儿,第一距离北京不要太远;第二就在你科委系统内。”父亲就马上通知了军务部门,办了个最近的单位。办完了这个事情就给这位科学家打电话说明,这位科学家非常感动。(以上为罗小明语,下同)
开会期间,秘书不准进会议室,秘书只负责向参会人员发通知,参会人员到齐之后,秘书就站在会场外把门,所有来找父亲的人不许进。除总理和聂帅的电话告诉父亲以外,任何电话都记录下来是什么事儿,谁来的,中间不要叫父亲。其他的秘书也都各有各的分工。这样一开会,十点才正式开始,十二点根本开不完,很多人因此吃不上饭,有的秘书就开始发牢骚。一次、两次还可以,一年到头都这样就有些受不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罗副主任开会。我就问过父亲:为什么到吃饭时间不让先吃饭,然后再接着开?他说他试过几次,不行。有一次,一个科学家说得眉飞色舞,结果喝口水的工夫,下午再去开会的时候,让这个科学家接着说,结果这个科学家抓耳挠腮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散会之后再问这个科学家:上午讲得不是挺好,为何下午就没话了?科学家说,上午因为某君提的一个问题把我那个灵感激发起来了,我要驳倒他就说出来了,后来中午一休息,灵感就都没有了,上午讲的,都是我平时没想到的,他一挑就把我挑起来了,我就把自己原来的东西都调动起来了,过了一段时间就想不起来了。父亲总结经验,在科学家们发言的时候,不能打断,如果一打断,非常宝贵的思路就没了。所以在会上任何人发言,就随他讲,他讲多长就是多长,绝对不打断,会开到几点就是几点。这个外号的“三”字就是这么给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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