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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楼随笔》里的天府成都

王培荀是谁

成都郫都区的前身,唤作郫县。其地处于成都平原之上,广袤而美好,曾被王培荀看在眼里,记在《听雨楼随笔》中:“省垣需次,端居多暇,省申畬师于郫县。”旧时官吏授职后,按照资历依次补缺,此之谓“需次”。在成都等待上岗的某个空闲时段,王培荀跑到郫县去看望故人。路上“一望平原,清流夹道,黄花遍野,人家多在竹林”。他“爱其风景,不能成咏”,便不惮其烦地把郫县前任知县李馨相关的诗歌抄录了好几首。其“爱”之深,可见一斑。其中“细雨梨花净林寺,更无人吊鳖灵坟”两句的脚注为:“鳖灵坟在净林寺,今寺已废。”不知道是李氏自注,还是王培荀所写。鳖灵即古蜀丛帝,其生平事迹可参看《成都晚报》2017年6月23日《历代蜀王与巴蜀图语》一文。乾隆十二年(1747),知县李馨“伐石表道”,“始禁樵采”,保护了鳖灵坟,才有了今天郫都区望丛祠内的“古丛帝之陵”。

《听雨楼随笔》中的成都和成都文化

尽管王培荀和蜀地的渊源颇深,但很多四川人并不熟悉他,甚至闻所未闻。因此,有必要在切入正题前,先对他做个简介。

王培荀学诗虽晚,但爱诗更切,以致《听雨楼随笔》常常引用他人之诗来代替自己正面的描述,例如“万里桥”一条,除了开头一句“万里桥在成都城外”的简单交代之外,剩下全在引诗评诗。虽然在书前的《凡例》中,王培荀已有言在先:“是编非诗话之比”。而实际上呢?《听雨楼随笔》很多条目简直就是不折不扣的诗话。想从中打捞、整理更多的成都文化,非花些大力巧劲不可。

《听雨楼随笔》有一条娓娓道来,提及昭觉寺:“昔白乐天、苏东坡喜与客游宴,而政益修举。蜀地江山奇丽,环成都尤多古迹。士大夫以时雅集,非徒见熙朝文物之盛,而时当清宴,为政多暇,亦韵事也。昭觉寺古宣华旧苑,明时僧徒尤众,今虽荒落,而殿宇宏厂,可驻游踪。”清初战火之余,昭觉寺荒废达二十年之久。康熙三年(1664),丈雪通醉禅师归蜀,才开始力图复兴。其披荆斩棘、惨淡经营,积四十年。尝得吴三桂赞助,陈圆圆供养,后又获得按察使李翀霄扶持,于是规模初备。至乾隆时,佛殿、禅堂、僧房、客舍达千余间,壮丽辉煌,甲于成都市各丛林,此即“殿宇宏厂,可驻游踪”。即便在今天,其面积、规模也仍是成都市现存庙宇之首。王培荀说昭觉寺是古宣华旧苑,恐怕不确。五代时,前蜀高祖王建改摩诃池(其详情可参看《成都晚报》2017年12月1日《陆游:骑驴入天府,携琴游成都》一文)为龙跃池。乾德元年(919),王建第十一子王衍改龙跃池为宣华苑。昭觉寺远处成都北门之外,显然不在苑中。不过王建居蜀期间,对昭觉寺优礼有加,导致香火日盛,这倒是不争的事实。

话说在明末清初的七八十年里,四川战火频仍。而在四川每一次大的战乱里,成都几乎都是各方争夺的焦点。明朝天启年间,永宁(今叙永县,隶属四川省泸州市)土司奢崇明叛乱,率部远征,包围成都,烧杀抢掠一百零二天。为镇压张献忠建立的“大西”农民政权,明朝官军和地主武装在成都地区杀人如麻。清军攻下成都后,又进行了一次血洗。血迹未干,吴三桂在云南叛乱,四川响应,成都再一次卷入战乱的漩涡。长期的战祸,使成都人口锐减。清初,城内几乎不见炊烟,杂草灌木丛生,财狼虎豹出没。附近各县情况也很严重,双流“人民存者十之一”,新津“人民稀少”,温江仅存几十户人家。崇庆(今崇州)稍好一点,但外逃人口也在半数以上。据清朝官方统计,顺治十八年(1661),全川登记在册人口仅约八万。以成都地区人口占全川人口十分之一计算,整个成都不过八千人左右。有鉴于此,清朝政府采取优惠政策,吸引外省人口移入四川。这就是持续了六十多年的“湖广填四川”移民活动。移民的大量迁入,增加了成都地区的人口数量,补充了劳动力,为成都经济的恢复和发展提供了重要条件。荒废的土地重新被开垦灌溉出来,各种庄稼重又蓬勃繁盛起来。与此同时,移民带来各地的生产技术及语言、戏曲和生活习惯,又丰富了成都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明,影响深远,成为“天府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对此重大历史转折,《听雨楼随笔》的记录虽然极为文学化,但也确凿无疑:“蜀地国初虽入版图,而变故屡经,顺治十六年重经恢复。城中草木蔽寒,麋鹿豺虎纵横民舍。官署不可复识,各官栖于城楼,兵则射猎城内。蜀王府野兽聚集,二三年捕获未尽。兵士初集,往往于废宅掘藏金,盈千累百,或数十金,亦二三年不绝。今休养生息,廛市栉比,沐圣恩之隆厚,乌知前之萧条惨目耶!”

“听雨楼随笔”这个书名文雅而简洁,很受知识分子欢迎,或者这样说,用“听雨楼随笔”作书名者真是代不乏人,其中比较著名的就有清之王培荀(1783—1859),今之高伯雨(1906—1992)。与之相近的书名尚有《听雨轩笔记》《听雨阁笔记》等等,不一而足。闲话少叙,我们今天单表王培荀的《听雨楼随笔》。

在四川各地生活多年,踪迹甚广,又常与川籍师友或宦游于川的亲朋交往唱酬,因此,王培荀对四川可谓极其了解、极其热爱。他在荣昌任内时,于若干个风晨雨夕,传奇网页游戏私服,将所见所闻所思随笔记录下来,因成稿于荣县官署之“听雨楼”,所以总题为《听雨楼随笔》。这部笔记虽然“意在存风土”,“于异物殊俗多有采访”,但如果说它是一部中小型的四川百科知识全书,也完全当得起。

鳖灵坟在净林寺

林赶秋(作家、青年学者)

王培荀,字雪峤,一字景淑,或云雪峤是其号,山东淄川人,即古典文学巨匠蒲松龄的老乡。道光二年(1822),王培荀中乡试。同年,赴京会试,不第。道光十五年(1835),大挑(清朝乾隆年间制定下的一种科考制度,为的是让已经有举人身份但又没有官职的人有一个晋升的机会)以知县用,分发四川。同年,任荣昌知县。道光十七年(1837),调丰都县令。道光二十年(1840),任新津知县。翌年,调兴文县,不久又调任荣昌知县,政绩口碑较好。在业余时间里,王培荀爱藏书,喜著述。民国《荣县志》称其“励士以学,文学丕振,旧无有也”,对四川的文教事业功莫大焉;又赞他:“能作孙过庭书,胜其诗文。”不仅如此,他在经史研究上也有较深造诣,能自成一家之说。而最令人佩服,也令他自豪的是,年过半百,始学为诗。尝有句云:“前贤一事差堪拟,五十学诗高达夫。”自比唐代著名的边塞诗人高适。不过他也算有天分,有别材,终究不负众望,有《寓蜀草》等诗集面世。后来曾国藩典试四川时,还曾力赞过他的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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