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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会︱棉网页游戏私服大全花帝国:一部全球史

由“战争资本主义”的概念出发,作者界定了资本主义世界的“内部”与“外部”。在资本主义国家的内部,统治者们采用的是民主法治的管理方式。面对资本主义国家之外的世界,尤其对殖民地、原料生产地和市场,他们使用的是另一套带有鲜明军事暴力色彩的手段。在解释资本主义全球扩张的现象的时候,西方学者往往强调所谓的“文明”因素:理性的宗教、启蒙运动开创的文明传统、先进的习俗方式和民主的法律制度。但是,这些传统理论无法解释棉花帝国的形成。“文明”的因素仅仅表现在国家的“内部”统治中,带有血腥暴力的“外部”反而被严重地忽略了。英帝国的形象就是鲜明的例证。贝克特认为,西方学者笔下自由民主的英国不足以令人采信,其本质是一个由战争资本主义驱动的帝国。英帝国通过持续不断的军事输出、强有力的官僚系统、高额的对内赋税与对外保护主义关税,来实现全球范围的征服和控制。
《棉花帝国》的主角是棉花和棉纺织品。这个如今看来稀松平常的物品,曾经有一段从局部区域扩散到全球、并深刻地塑造世界的传奇。贝克特在表面上讨论了棉花产业的兴衰史,但他的重心在于资本主义的兴衰史。在本书的导言中,他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欧洲本来是难以种植棉花的区域,可是为什么能创造一个以棉花占主导地位的全球贸易体系,即“棉花帝国”?全书分为导言和十四章,以时间演进的顺序铺陈叙事,从十五、十六世纪的大航海时代延续到了十九、二十世纪,时间跨度颇大。叙事的逻辑围绕着两大线索展开。首先是“战争资本主义”(War Capitalism)与“工业资本主义”(Industrial Capitalism)的起源与兴盛,两者均推动了棉制品在全球范围内急速地扩张。其次是棉花产业中心的区域转移,由早期的棉花原产地转移到欧洲,再由欧洲回归到时值第三世界国家崛起的亚洲。“战争资本主义”是理解本书主旨的核心概念,贯穿于整本书的讨论。贝克特认为,相较于已有的学术概念,例如“重商主义”
我认为,作者所谓的“帝国中心”不只有一个。除了英国资本主义棉纺织业之外,还有其他的中心,比如亚洲的中国和印度,长久以来就是以家庭生产为单位一直延续下来的。贝克特在前面的论述中基本上没有提到这些。所以,当他在后面提到鸦片战争前后中国的棉纺织业生产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比较突兀,好像是晚近出现的新形式。所以,我觉得问题在于:“帝国”具体是指什么?以全球史为路径,应该既有中心也有边缘。但是贝克特只研究了英国一条线索。可是,在这本书开头他就提到,“棉花帝国”其实不只有一个中心,而是有多元中心。但在随后论述的过程中,其实还只是英美这条线。
欧洲中心论与全球史
贝克特所说的棉花帝国,需要分两个层次来理解,它本身就是一个双重的复合型结构。第一个结构指的是从棉花的种植、运输到加工、销售的世界性网络,也就是从产品的自身的运动着眼,以变化的过程构成一个世界性网络。这是一个以棉花为中心的帝国。在这里,帝国是一个比喻和象征。棉花帝国更重要的一个方面是,在资本和国家主导下,以工厂主为最为核心的权力掌握者,由此形成一个巨大的权力和资源的支配网络。其中,工厂主调动和运用各种各样的劳动,包括奴隶劳动和童工劳动。这样一种双重网络构成了贝克特所讲的棉花帝国。第一个是棉花作为一种产品所构筑的一个世界性网络;第二个是以棉花产品为中心所形成的一个权力和资源支配的网络。这两者合在一起,构成一个完整的棉花帝国的概念。
李圣年(复旦大学博士生)
李剑鸣教授
美国黑奴搬运田里收获的棉花
很多书评都认为这个概念存在争议。只有一位学者赞同“战争资本主义”这一表述,认为以此取代“商业资本主义”是语言学的贡献。但是其他学者都持批评态度。他们提出,“战争资本主义”与“重商主义”,马克思的资本的“原始积累”,以及马克斯·韦伯的“政治取向的资本主义”(politically-oriented capitalism),在本质上没有太大差别。这个概念是他这本书的核心,也是饱受争议的一点。
另外,全球史也是一种研究路径,可以用来处理别的题材。比方说,我们可以研究麦当劳的全球史,劳工的全球史,奴隶制的全球史,电的全球史,还可以研究民主的全球史。另外,全球史也可以处理那些本来属于民族国家历史的题材,例如,我们如果用全球史的路径去研究辛亥革命,难道不可以发现其中有许多全球性的因素?孙中山的革命活动就是全球性的,革命者的建国理念当中也有许多取自全球多地的元素。

读书会︱棉网页游戏私服大全花帝国:一部全球史

乔吉奥·列略《全球史和跨国史:过去、现在和未来》

当然,全球史最早是作为一种教材编纂体系出现的。我们所熟悉的斯塔夫里阿诺斯(Leften Stavros Stavrianos)的《全球通史》(A Global History:From Prehistory to the 21st Century),本特利(Jerry Bentley)的《新全球史》(Traditions & Encounters: A Global Perspective on the Past),贝利(C.A. Bayly)的《现代世界的诞生》(The Birth of the Modern World, 1780-1914),都属于这类。有人还把这种全球史和世界史混同起来,认为它们是一回事儿。
战争资本主义
在史料上,本书运用了多国语言的文字资料,数量庞大,兼备一手史料和二手史料。文字也晓畅易懂,文笔生动有趣,基本上没有晦涩艰深、佶屈聱牙之处。这种写作方式也值得我们借鉴。
陈娴(复旦大学硕士生)

在最后几章,虽然作者例举了几乎囊括世界各地的案例,比如一些发达国家把棉纺织业的生产加工流程转移到了部分第三世界国家,但是,棉花产业核心没有迁移。因为手握知名品牌的那些资本家操纵了核心技术业务,他们只是将服装的生产线分布到了世界各地,真正的核心还是在欧美。
李圣年
其实,我看书的时候还有一个疑问,刚才大家也有提及,即棉花帝国到底是一个工业帝国还是一个商业帝国,作者究竟想怎样界定。书的前半部分强调,是不同种类与类型的商人构建起了一个所谓的全球网络。在这个网络里,商人操纵着棉花产业中的农业种植和工业制造,正是他们把整个棉花产业连结成一体。但是,作者在最后一章反而单独强调所谓的棉花工业与制造业的中心转移。作为这次中心转移的目的地,中国也好,印度也罢,它们实际上都只是承担了棉花的种植业和制造业。正如陈娴说的,处于整个产业链顶端的是那些商业品牌,它们仍旧属于欧美,还是由欧美主导。所以,作者到底是想说棉花帝国是商业性质的还是工业性质的?这一矛盾是否有解决的可能?另外,刚才煜堃提到最后一章中所谓的中心转移,即棉花产业中心由英国和北美转移到了亚洲。我也觉得作者这里讲得不是很清楚。作者首先讨论了英国和北美20世纪中后期的情况,其次又单独列举出了一些亚洲的情况,包括中国和印度。前一部分在欧美这边,他强调的是由社会冲突引发的劳动力成本的提高,进而带来了总体生产成本的提高;后一部分他其实也还是在强调廉价的劳动力,包括一些所谓的成本优势。看似在这两个区域内导致变化产生的原因不同,但本质上,作者都是在强调生产成本的问题。也就是说,作者只是单一地以劳动力成本来解释棉花产业中心的转移,这样是不是可能忽略了其他一些因素。
蔡梦竹(复旦大学博士生)
我们今天讨论斯文·贝克特(Sven Beckert)的《棉花帝国:一部全球史》(Empire of Cotton: A Global History)。我先来做一个简短的开场白。斯文·贝克特是德国人,曾在汉堡大学学习历史与政治学。后来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博士学位。他目前任教于哈佛大学,担任莱德·贝尔历史学讲席教授(Laird Bell Professor of History)和哈佛大学魏瑟黑德全球史工作坊(Weatherhead Initiative on Global History)的联合主任,负责19世纪美国史、全球史以及资本主义史的教学与研究。他著述颇多,有《奴隶资本主义:一部新的美国经济发展史》(Slavery's Capitalism: A New History of American Economic Development)、《金钱都市》(The Monied Metropolis)等。《棉花帝国》出版后引起学术界的关注与重视,并于次年获得班克罗夫特奖,入围普利策历史学奖最终名单以及荣膺其他多项史学界殊荣。
林斌(复旦大学博士生)
王仲达(复旦大学博士生)
贝克特指出,现当代意义上的资本主义,主要指的是工业资本主义,但是战争资本主义的影响与作用仍不容忽视。前者的主要特点是以工厂和机械为代表,使用签订契约、领取薪水的自由劳工作为劳动力;后者的主要特点是依靠土地和劳动密集型的农业,使用奴隶或者人身依附较强的农民作为劳动力,地点不是在工厂而是在田间地头。两者关系十分密切,战争资本主义使得国家吸收整合了大量的资金和土地,为工业资本主义的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那么,本书为什么选择棉花作为研究对象?毕竟同一时期,世界上还流通着很多其他的全球性商品。贝克特认为,这主要基于制造棉纺织品的工序特点。它兼具两个劳动密集的阶段:一个阶段是在田野种植棉花、获取原材料;一个是在工厂用机器纺织棉花、制造产品。这就使得棉纺织品既需要奴隶,也需要自由劳工,即两种在性质上相互对立的劳动力。这同时也意味着,棉织品的制造集合了战争资本主义和工业资本主义两个阶段,这是其他的经济作物和商品所无法匹敌的。
“大分流”命题与棉花帝国的实质
我同意。贝克特确实没有对“大分流”问题展开比较深入的讨论。“大分流”可能只是启发了他的思考。而且,我们可以看出,他想要构建全新的全球史语境。他试图通过棉花构建全球体系,要跟布罗代尔的“总体史”和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有所区别。另外,作者在第十三、十四章提到,随着第三世界国家的崛起,原本以欧洲为中心的棉花帝国终结了,产业中心重新回到了以中国和印度为首的发展中国家。对我个人而言,作者所谓的中心转移,即制造业和种植业中心的转移,并不是真正地意味着棉花帝国中心转移。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我觉得值得一提。《棉花帝国》的英文版问世于2014年。前一年,即2013年,意大利人乔吉奥·列略(Giorgio Riello)在剑桥出版社出版了《棉的全球史》(Cotton: The Fabric that Made the Modern World)。在2017年,该书有了中译本。列略是华威大学历史系的全球史教授,并于今年上半年随华威大学历史系代表团来复旦讲学。虽然和贝克特一样,列略也讨论了欧美棉纺织业的全球性影响,但是侧重点有所不同。《棉的全球史》指出,棉花产业经历了以亚洲为代表的“旧棉纺织体系”向以欧洲为代表“新棉纺织体系”的转型,原材料、产品市场和消费者偏好等经济因素是转型的关键,而贝克特更为强调以国家军事武力为代表的政治因素。
鲁迪秋
王聪(上海大学历史系硕士生)
(Mercantilism),“战争资本主义”更有利于彰显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的暴力(Violence)特质,它具体体现为奴隶制、剥削原住民、帝国扩张、武装贸易以及实业家对于人民和主权的要求。他在书中尤其强调,以国家为后盾的军事力量和私人武装的掠夺行为,在资本主义的早期发展中打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这与马克思的理论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两者都强调资本在原始积累过程中的血腥暴力。
关于棉花、奴隶制与美国内战,贝克特是从两个维度来讲的。第一个维度,他认为,在美国奴隶生产棉花既不是一个纯粹的经济现象,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奴隶制的问题,而是一个跟国家权力结合得非常紧密的问题。本书的主题是要考察资本和国家权力是怎么结合起来的,是怎么用来进行征服、扩张、掠夺和压迫,是怎么基于财富又不断地循环上述过程,最终使得欧洲征服世界,形成一个巨大的控制世界的权力体系。因此,贝克特从国家(State)和权力着眼考察每一个具体问题。比如说,他提及奴隶制和棉花生产的关系:南方用奴隶来生产棉花是靠什么来保证的?是靠国家和权力。五分之三条款使南方获得巨大的政治势力;共和国初期几乎所有总统都来自于奴隶制兴盛的南方;在国会南方的众议员和参议员非常活跃;在州的层面,南方各州的政权支持和保护奴隶制;此外还有逃奴法维护奴隶制。由这套宪法-法律体系支撑的国家权力都是支持奴隶制的。可见,用奴隶生产棉花,这件事背后到处都是国家的影子,state无处不在。因此,对于美国奴隶制和棉花生产的关系的考察,贯彻了贝克特的基本思路。
这个问题颇为复杂,背后牵涉到棉花、种植园奴隶制、美国内战以及外部的全球背景。另外,原材料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整个棉花帝国的发展。因为在初期的时候,由于当时的奥斯曼帝国垄断了棉花原产地,很多欧洲国家无法获得品质较好的原棉,从而导致了意大利北部和德意志地区的棉纺织产业的衰落。后来,在美洲大陆进行棉花种植的实验也是出于试图解决原料供应问题的目的。据贝克特的解释,在美国内战期间,南部种植园无法继续提供大量的原棉,棉花的种植业中心重回印度以及亚洲其他地区。
林斌
林煜堃
我给《全球史评论》写过一篇书评,评论《世界帝国史:权力和差异的政治》(Empires in world history: Power and the politics of difference)。作者是简·伯班克(Jane Burbank)和弗雷德里克·库珀(Frederick Cooper)。他们想要摆脱欧洲中心论,但最后还是做不到。我在书评中也强调,尽管欧美史学家一直想要走出以欧洲为中心的叙事模式,譬如叙述欧洲国家怎样从其他国家吸收统治术、借鉴其他文明,但最终还是走不出来。因为历史叙事无法忽视欧洲文明的强势辐射,西方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来塑造现代世界,构成一种主动力。
毋庸置疑,本书运用了全球史的理论和方法,强调联系与共时性。贝克特在书中反复重申,网页游戏私服发布网,全球性网络(Global Network)自诞生伊始就从未间断。这种人员、物品、资本在全球范围内流动的网状环境一直存在,并不是资本主义的产物。资本主义的兴盛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加强了全球性网络,而棉花帝国正是借助这一网络得以成型。

所以,他这本书还是有明显的“欧洲中心论”的特点。如果以“棉花”作为全球史的一个个案研究,以贝克特现在呈现给我们的这本书,其实并不能很好地展现“棉花”在全球范围内的流动,而只是以欧洲这个中心为一条主线,或者说以欧美作为中心的一条主线。我觉得这一点上他可能没有说得很清楚。
简·伯班克,弗雷德里克·库珀《世界帝国史:权力与差异政治》
至于Sebas提到的问题,我觉得在美国史学界,美国学者(American Schol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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