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旬老人罗中富是乡里资历最老的姊妹箫乐手。从12岁起,罗中富就依靠这门手艺,四处行走参加布依族民间婚丧嫁娶活动。巴掌大的民族乐器,见证了他的人生,更见证了偏坡乡的巨变。
之后,当地党委政府实施一系列举措,挖掘民族文化,组织村民外出学习,改善基础设施,提升乡村环境,让村民逐渐重拾发展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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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走进“馨香园”“姊妹楼”等民宿,错落有致的花艺,个性别致的蜡染与根雕艺术,现代化的生活配套设施,释放着乡村民宿经营者向文化经营转型的重要信号,更让人明白此处为何“一床难求”。
村民的生活方式也随之悄然改变。引入“政府+公司+合作社+农户”的民宿改造模式后,当地有上百年历史的老屋在保护传承的基础上变身特色民宿,屋主拿工资的同时,还能领取经营利润分红;加入合作社,以土地入股观光水果采摘园项目,村民可以边打工边分红;变身景区员工的村民,则跻身“上班族”行列。
过街楼、吊脚楼……穿行其间,那些沉淀了上百年光阴、承载活体文化的布依古屋,让人不觉产生与时光握手之感。走进一座座干栏式纯木结构的布依古屋,传统民族文化与现代文明在其中和谐交融,让人久久流连其中。
贵阳日报融媒体记者 肖嬿 樊荣
罗中富记得,新中国成立初期,出乡的路是能通行牲畜的“毛狗路”。后来,三尺道改为六尺道,运气好时能搭上马车。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砂石路变成混凝土路,出现了乡间班车,村民们的出行才开始方便起来。
“现在的幸福,过去哪能想象!”罗中富感叹。
高端民宿,布依摆集、农事体验园、观光采摘园、军屯文化馆、布依八坊……形式多样的业态开始布局,让发展中的偏坡风味更为浓郁、个性逐渐显现。
陈兴桥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买了自行车,当时算是村里少数“走得快”的人。如今家里不止有一辆私家车的他,超级变态网页私服,在村里却算不得“少数人”。“如今偏坡村95%以上的人家至少配一台以上私家车,宝马、奥迪很常见。”陈兴桥说。
多年前以“醉韵偏坡”带动旅游发展时,村民们初步知晓了“表演唱山歌”也可以增收,而今,随着农旅一体化项目的不断推进,传统民族民间文化的深度挖掘、与时俱进的传承发展,加速推进了村民们对文化兴乡的认知提升。
从“旅游开发”到“文化留客”
从本世纪初远近闻名的贫困乡,到如今的全省乡村振兴示范乡,十几年间,偏坡乡书写了独具特色的山乡蝶变故事。
让“引入现代都市文明”与“保护地域传统民族文化”相融,是发展现代农旅项目时常常要面临的一道网页游戏私服推荐。偏坡乡的探索,提供了一种解题思路。
院落中,一群布依族老人正在排演文娱节目,他们身后的古屋正在装修,要打造成“农家乐”。
相似的情形也出现在村里的“雅然居”“姊妹楼”等民宿里。浓荫遮蔽的偏坡乡,今夏多了不少来自上海、广东、重庆、长沙等地的常住避暑客,“卖烤苞谷都成了村民每天可以赚三四百元的生意。”
“理想中的富美乡村就应该像偏坡这样吧:看得见乡愁、触摸得到文明。每一位来访者既是乡村文化的品鉴者,也是维护者。来时欣喜万分,走时收获满满。”一位游客如此评价。
的确,多年前,当陈兴桥扛着自己打的木床,走得满头大汗赶到乡场焦急等待买主时,他难以想象,30年后,偏坡人足不出户,就让乡里经营的民宿在盛夏里变得“一床难求”。
然而,脱贫致富并不能一蹴而就。短暂的“井喷式”发展后,从2012年起,偏坡乡的乡村旅游陷入沉寂,全乡发展起来的“农家乐”由30多家一下子减少到10多家。究其根本原因,源于偏坡乡相对匮乏的基础设施、单一的乡村旅游项目等不利发展因素。
靠天吃不饱饭,村民们靠山吃山。没有班车时,村民们天不亮就扛着打制的床、板凳、搓衣板等,步行近3个小时到东风镇赶场。一张床喊价20块钱,一根凳子6块钱,换了钱再去买油盐酱醋和肥皂。
陈维秀曾主动前往云南丽江、束河古镇考察学习。考察归来,她家庭院的石槽花盆里种上了三角梅、月季花、绣球花,原木餐桌铺上了蜡染桌布,装饰摆件也更为讲究。如今,处处讲究文化品位,是偏坡民宿的共同特点。
收入的大幅增长,最能说明这里正在发生的巨变。
循着一阵悠扬的布依族民乐声,记者走进了偏坡村村民陈兴桥的家。
初秋时节,从贵阳市区出发,沿北京东路、101县道,仅半个小时,一座写着“醉美偏坡·原味小镇”的门楼便指引记者进入乌当区偏坡乡。
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乡路上出现班车。准载30多人的班车每次都会挤入七八十人,挤不进车门者,就从车窗翻入,车顶则堆满家禽和家具。
“濮越古居”楼脚曾是猪牛圈,如今经过改造装修,变成了已初具雏形的现代文艺范咖啡吧。在上百年的原生态建筑里,品着咖啡,享受八旬布依老人摆古的慢时光,将会是吸引未来旅行者投宿的一大亮点。
2000年,偏坡乡人均收入1699元;2018年,这一数字增长至15113元。
调结构,党员干部首先“唱主角”。他们义务为村里修建公共基础设施,并带头搞“农家乐”,带动群众转变发展思想。
偏坡村“馨香园”民宿经营者陈维秀,10年前只做“农家乐”,3年前顺应偏坡旅游发展趋势,在原本就火爆的周末经济基础上增加了民宿经营。今年7月至8月,来自长沙的游客,住满了“馨香园”的所有房间。
偏坡之变,罗中富觉得数都数不过来。例如,自来水引入家里后,村民们再也不用每天花三四个小时去挑井水;再如,过去依靠柴油机限时发电,村民家里的电灯只能发出“萤火虫一样的光”,而如今家家户户用电不愁,连村寨里的道路都有了充足的太阳能照明。
党员陈艳经营的“农家乐”,2018年年收入达到20余万元,较创业第一年增长近十倍。
数据显示,原味小镇项目建设以来,已实施“三变”改革项目5个,118户465人由农民变股东,获得入股分红30余万元;全乡共种植精品水果3000余亩,初步构建了蔬菜设施农业与农家院子菜园相结合的新格局。带动村民累计增收逾8000万元,平均每人增收4万元。
除了古建筑,布依族传统文化本身也极具魅力。无论是已列入非遗行列的民歌、民乐、民俗表演、民间雕刻、民族刺绣,还是酿酒、美食以及“六月六”等节庆活动,都让偏坡乡的旅游增色不少。如今,偏坡乡每年接待游客近30万人次。
今年5月,省农业农村厅发布贵州省“十县百乡千村”乡村振兴示范工程名单,偏坡乡上榜示范乡。
“直至2010年以前,偏坡乡还是一个纯农业乡镇,没有任何产业。”偏坡乡党委书记冯良勇介绍。从贫困中突围,始于2010年偏坡乡党委抓住乌当区打造“泉城五韵”之契机,以打造“醉韵偏坡”大力发展乡村旅游。
从“一床难卖”到“一床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