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同意沃伦的计划,也没有不赞同萨默斯-萨林的方针,当两者实施起来都十分复杂。为何不用更好的制度来实现同样的目标,赢得更广泛的支持,因此也更容易持久呢?
显然,在解决财富不平等的问题上,还有其他更加直截了当的观点。美国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提出对七万五千户最富有的美国家庭征收百万富翁税,对财富五千万美元以上的家庭,征收每年2%的财富税,十亿美元以上征收3%。沃伦的大胆方案在经济学家中间激起了激烈的争论,探讨这能够带来多少岁入。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艾曼努尔·萨伊兹(Emmanuel Saez)和加布里埃尔·祖克曼(Gabriel Zucman)——他们是不平等性话题的重磅学者——支持沃伦的计划,估算该项税收能够在十年间筹得近三万亿美元。许多著名富豪也表示支持。
与此同时,许多左派对该方案的反应可谓是下意识,他们认为,消费税必须具有某种累进性,因为销售税是累退的。他们没有理解,累进销售税可以以完全不同的方式落实。
回到20世纪80年代,斯坦福大学的罗伯特·霍尔(Robert Hall)和阿尔文·拉布什卡(Alvin Rabushka)提出了一种本质上属于增值税变种的方案,把工资收入分成多档,以便实现更好的累进性(普林斯顿大学的大卫·布拉德福德(David Bradford)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精炼,提出了“X税”)。消费税(不是销售税,但使用类似现有税制所要求的信息)简单而漂亮,每年还能节约数千亿美元的会计成本。重要的是,超变态网页游戏,这些计划包括了大额豁免,因此较低收入家庭根本不用纳税。
争论正酣。不管财富税的道德吸引力如何强大,历史证明要通过它取得大笔岁入难于上青天。但萨伊兹和祖克曼有理有据,他们指出,很多事情取决于美国国税局得到多少资源落实税收。无论如何,双方在目标上是一致的,争论的总方向让我们不难看到如果沃伦这样的进步派赢得美国总统竞选会发生什么。
当然,从公平角度,很多事情取决于转移支付和豁免的规模有多大,以及税率定得多低。到目前为止,支持转变为累进消费税的主要是少数共和党(但一种方案由自由派标志人物、前新泽西州美国参议员比尔·布拉德利(Bill Bradley)倡导)。讽刺的是,该方案未能得到共和党管饭支持的一个原因是保守派认为消费税效率过高,太容易让政府筹集资金扩大社会计划。
美国应该考虑从所得税改成累进消费税,以此作为解决不断加剧的财富不平等的办法吗?许多经济学家一直支持通过基于消费的税收制度取得岁入,这是出于效率和简单考虑。但是,尽管有时能得到一些重磅支持,却从未形成过政治气候。现在应该重新考虑累进消费税吗?
(本文作者介绍:报业辛迪加(Project Syndicate)被称为“世界上最具智慧的专栏”,作者来自全球顶级经济学者、诺奖得主、政界领袖,主题包括全球政治、经济、科学与文化塑造者的观点,为全球读者提供来自全球最高端的原创文章、最具深度的评论,为解读“变动中的世界”提供帮助。)
一个主要的反对意见是,改变税制可能需要非常复杂的过渡,以避免惩罚现有财富持有者,当他们想花掉他们已经缴纳过所得税的累积储蓄时,就会被征收消费税。但是,在财富不平等不断加剧的环境下,这一弊端可能微不足道。此外,消费税制度的一个巨大的优势是它不对储蓄课税,并且会给企业更多的投资激励。
当然,任何联邦税制方面的重大变化都会造成复杂的影响,包括其与州和地税制度的互相影响。美国国会可能存在一种固有偏见,更偏向于漏洞百出、豁免慷慨的复杂税制,让议员能够更好地利用献金。但这就更需要抓住机会清理制度,同时也遏制财富不平等。
但哈佛大学的劳伦斯·萨默斯(Lawrence Summers)——他是美国前财政部长、公共财政领域的巨擘——认为这一估算实在过于乐观。萨默斯和他的合作者、宾夕法尼亚大学法律教授娜塔莎·萨林(Natasha Sarin)指出有更好的办法达到同样的效果,即全面增加常规税收,包括提高公司税率和消灭巨富家庭通过遗赠规避资本利得税的能力。
但是,该税制并非使用低收入家庭豁免实现累进,而是通过大规模一次性转移支付(就像全民基本收入),著名葡萄牙宏观经济学家伊莎贝尔·科雷亚(Isabel Correia)表示,据她估算,相较当前税制,她的计划能够带来更高的增长和更大的收入平等。科雷亚的分析聚焦于长期,但适当地设计了保护小型家族企业的过渡,短期也有可能确保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