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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精神分裂被锁小屋447天 母亲:打伤别人谁抵命

男孩精神分裂被锁小屋447天 母亲:打伤别人谁抵命

整整447天,军涛被锁在10平方米的房间里不见天日,哪怕铁链磨破了脚踝,长到皮肉里,都没人敢放他出来。

男孩精神分裂被锁小屋447天 母亲:打伤别人谁抵命

打俺们俺认命

这一令人扼腕的悲剧,在军涛家人和乡亲们看来又是如此的无奈:重度精神分裂症,让曾经成绩优异、本分内向的军涛变成打人往死里打,连父母、兄弟、幼儿、老人都不放过的“大魔头”。漫漫治疗路掏空了这个本不富裕的家庭,未来在哪里,bt网页游戏,军涛家人看不到。

铁链长期捆绑,让军涛觉得“腿老疼”,身体也不如以前强壮;长期的“囚禁”,让军涛习惯了小屋里的生活。“有形的铁链子好拆,孩儿的心也被铁链锁死了,打都打不碎。”一位志愿者感慨,但这种感慨立即被军涛母亲反驳:“关在屋里,不跟外面接触,他倒能平静,若要放出去,受到点啥刺激,谁都控制不了他。”

在小裴看来,如果不遭变故,凭军涛的学习劲头,考上二本不成问题,此时应该念大三。

“为了减少孩子对外界造成的伤害,出此下策管控起来,虽然从社会伦理角度上看不太合适,但是家属实在是无奈。” 在郑州知名公益人士、豫残联盟助残志愿服务中心发起人袁海军看来,尽快把军涛送到大医院,对症下药,让他的精神安定下来,再逐步改善脑部神经的症状,是唯一的办法。

“想不想出去转转?”记者问。军涛扭头看着墙上的手掌印说:“不想。”

这个面容清秀的男孩儿很配合地展示手腕上的伤疤和脚腕上的纱布,但却用一两个字或嗯、啊的语气词回应问题。

被拴住的青春

河南商报·大河客户端记者 高瞻展/文 邓万里/图

怕挨打,就给他多做点饭放在锅里,把他反锁在家,俺仨出去躲躲。没想到他一脚把玻璃跺碎,一米六多的院墙,一下就翻出去,跑出去砸烂代销点的门,还翻到人家家里,不用铁链子锁不住啊。

可为了给孩子治病,宋玉红变卖了家里最值钱的电视机、三轮车,打的粮食也都卖了,地里种点红薯、橡子、蒜苗拿出去卖,也只能挣个柴米油盐钱。

军涛就被锁在这个小屋里,手腕脚腕都被铁链磨烂。

(原标题:登封男孩被锁小屋447天 母亲无奈:打伤别人谁抵命?)

打不破的锁链

孩子挣扎,铁链磨破手腕,俺咋能不心疼,毕竟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哭了不知道几百场,看孩子可怜,我没办法。看病得有钱,车费、医疗费……俺家里能变卖的都卖了,病还越来越严重,打人都往死里打。打俺们,俺知道是自己孩子,俺认命;打别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抵命啊?

再往后,家里实在没钱付医疗费,只能接他回家。趁儿子清醒,刘建然劝他:“你要是跑到外村,人家不知道你是犯病咋办?你打人家,人家不打你啊?”

等军涛恢复平静,父亲刘建然抱着他痛哭,“孩儿,你下手太重,(要是把人)打伤了,你爹给人家治治;(要是把人)打死了,你爹一辈子抬不起来头。”

军涛犯起病来,打人打得老狠。

即使被发病的哥哥刘军涛打得口鼻流血,9岁男孩刘海(化名)仍不恨哥哥,他依然记得,小时候受欺负,总是军涛站出来护着他;哥哥在学校买个咸鸭蛋,在床头放一星期都舍不得吃,就为了带回来给他尝尝。

伦理与现实的纠结

此前,46岁的刘建然下矿井挖煤,一天干12个小时挣170多元钱,但为了照应俩儿子,他三天两头回家,一个月也剩不了多少钱。家庭生计尚且发愁,给儿子看病的钱,真是没有。

整整447天,登封市东华镇张楼村20岁男孩刘军涛被亲生父母用铁链锁住手脚,关在一处废弃院落。

不指望他能跟平常娃一样,只要他能跟爹妈亲,跟兄弟亲,只要不犯病打人,哪怕俺老的天天供他吃、供他穿都中。

母亲的心里话

而在初中同学小裴印象中,刘军涛整日埋头苦学,不仅高分考上当地重点中学嵩阳高中,和同学也处得很好。

军涛想挣脱这锁链,手腕、脚腕被磨得皮开肉绽,宋玉红看了心疼得掉泪,却不敢开锁:“给他送做好的卤面,他隔着窗砸出去,没日没夜地喊着父亲和另两个亲戚的名字叫骂,说‘要出去给你们打死’。”

2015年5月,宋玉红把儿子送到洛阳一家精神病院,但每次会见都心如刀绞:“不管咋治疗,他还是一犯病就把人往死里打,整天闹着要回家,一见俺的面,豁出命来往外冲。”

弟弟爱哥哥,也怕哥哥,他有时会从窗缝看看,盼望着哥哥能好起来。

不锁着他,俺就担心哪天他再犯病,翻墙出去,流落街头事小,打了别人或被别人打,那可咋整啊。希望有好心人捐点钱给孩子看病。

打坏别人 谁抵命啊

宋玉红并不明白,郑州市第八人民医院分析报告中的“精神分裂症”是什么意思,但她明白,儿子的蛮劲越来越大,再也摁不住了。

47岁的张楼村村民张春锋也不曾想到,2012年初,这个曾经勤学、内向、懂事儿的高二男孩竟然变了模样:刚开始是犯迷糊,如醉酒般仰着脸傻笑着在村里转悠,说是要“找灵魂”;后来性情大变,抢小朋友的玩具、零食,捡苹果核、鸡骨头啃,甚至当众大小便。

军涛能听懂,嗯嗯直点头,可一旦犯病便无法自制,拎着木棍追着爸爸、妈妈和弟弟满村跑。亲人有家不能回,乡邻见了躲着走, 62岁的村民张进虎说,军涛犯病打人时不出血不停手,而附近不远就有个小学,村里青壮年外出打工,一旦军涛犯病,村里的妇孺只能连躲带逃。

在河南商报记者离开张楼村时,军涛仍被关在小屋里,屋外是乡村冬夜无尽的黑。

那两年,母亲宋玉红带着军涛去了巩义、禹州、洛阳、郑州大大小小七八家医院,药吃了不少,但军涛却愈发无法控制自己,他会掐着脖子把弟弟拎起来,用脚跺弟弟的头,会拿乒乓球拍往宋玉红头上猛砍,跺小卖部的门,打素不相识的小朋友。

山村里的双面人

12月21日下午,见到河南商报记者时,刘军涛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他的床靠着一扇破败的窗,呼啸的冷风通过破碎的玻璃吹进屋,稀释着屋里浓重的屎尿味。

“我不是怕被孩儿打,是怕他酿出大祸啊。” 刘建然狠狠心,喊上两个亲戚,把儿子腿脚拴上铁链,绑到20厘米厚的大磨盘上,关到废弃的老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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