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于洛克与泸沽湖,他的告别并非真正的结束。在他自己的文字中,和所有研究他的人笔下,洛克都是个标榜禁欲主义的人,但泸沽湖,阿来说:“这地方,都是有走婚习俗的。洛克的卫士,一个个都是青壮年的纳西小伙子,洛克爱面子,给他们背好枪,买各种新式的衣服,很体面。小伙子些热衷于走婚,洛克在日记中对这件事情简直痛心疾首。”但事实上呢?“我从新闻报道中得知,后来人们在丽江找到了洛克的两个儿子。洛克在丽江待得久,这两个孩子的妈妈常常来给他洗衣服、打扫卫生,算是他一个不定期的仆人,后来两人就好上了。”阿来直言,或许是为了完美化自己,所以洛克才对这些事情绝口不提,“不过他在美国没有结婚是事实,甚至没有谈过恋爱。”
后来阿云山的离世,给了洛克很大的打击,在阿来翻阅过的一本小书,著名学者李霖灿所著的《雪山·圣湖·喇嘛庙》中,有这样的记载:“洛克博士一两天都不大开口说话,只是终日绕室徘徊,尤其是好到岛尾小阜上来亭子间去独自徘徊,因为这是他当日的书房。”之后,李霖灿还发现洛克在那个小亭子间左壁上留下一段英文:“若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泸沽湖,我说这话时心中实在是十分难过,然而一个人年纪如此,不这么说又怎么说呢?……泸沽湖依然是美丽动人,但由于没有了我的老朋友阿云山,我是在这里住也住不下去了,我只能心有余恨地在这里向泸沽湖山告别。”
走出木里大寺,阿来一行来到旁边的一户人家拍摄。木里县委宣传部部长马国发介绍:“他们家的房子已经有200多年历史了。”这意味着,当洛克行走在木里时,这座用石头垒起来的房子,就已经以静默的姿态观望着这位异国人。
每一次出发,阿来都随身带着摄影器材,用来拍摄各种植物,此外,还有随时随地都要拿出来阅读的书籍。这一次,他带着美国人斯蒂芬妮·萨顿为洛克所著的传记《苦行孤旅》和洛克所著的《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出发了。
阿来在有200多年历史的屋舍中作客。 本报记者肖姗姗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