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不是电影,无法喊“咔”。但站在现在回望过去,总是忍不住假设:如果王中军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坚定看好在线票务平台的未来,ALL IN卖座网,华谊会不会在未来的电影市场竞争中占据有利位置,甚至多一家上市公司呢——就像同为电影圈大佬的光线传媒董事长王长田所做到的那样。
东阳美拉因为没有完成2018年的业绩对赌,需要补偿华谊6821.11万元。华谊投资的另一家明星持股公司,东阳浩瀚也因业绩不达标,需要补偿1962.58万元。
华谊不止错过了游戏。确定去电影化目标后,华谊进军了一些互联网产业的不同领域,但大都浅尝辄止。
影视行业一片沉寂,曾经热闹非凡的横店变得冷清,开工的剧组少了许多,很多群众演员没有活干,不得不另谋出路。上影节论坛上,有嘉宾坦言,去年市场环境存在着一些不利因素,遭遇了资金寒冬,绝大多数影视公司股价腰斩。
“大家做新人的时候,最害怕艺人解约。因为推一个艺人,从培训到前期包装,前6年的投入规模大概是四五千万”,杜华如是说。
今年5月份,乐华娱乐创始人杜华在爱奇艺世界大会发表演讲时呼吁经纪行业尽快规范化运营,比如健全法律,减少艺人解约事件的发生。她提到了韩国的例子,如果有艺人解约,可能会被全行业封杀。
9.73亿元的商誉减值,金额最高的两笔分别来自冯小刚东阳美拉(3.02亿元)和张国立的浙江常升(2.42亿元)。
不但传统,而且沉重,曾经和互联网春风一度的华谊似乎打定主意要背道而驰。
在好朋友的助力和推动下,王中军顺理成章分了互联网红利一杯羹。2010年,华谊1.49亿元投资掌趣科技,成为第二大股东,2013年,华谊兄弟又斥资6.72亿获得银汉科技50.88%股份,2015年,华谊兄弟以约19亿入股英雄互娱。
一个有流量,一个有明星,这是个粉丝经济的好剧本。
华谊确实出事了。
一
互联网娱乐对华谊营收的贡献率,2014年为35.7%,到了2018年,仅仅4年时间,这项数据便跌到1.35%,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影视娱乐则上升到93.99%。
然而,王中军虽然决定去电影化,但似乎并没打算在互联网产业扎根。
但这个1+1,只有数学效应,没有化学效应。星影联盟成立之时,陈坤和姚晨在新浪微博的粉丝已经超过了6000万。等到微博痛下决心改变调性,彻底向娱乐化转型时,粉丝经济领域的平台之争也就尘埃落定了。
2013年,华谊股价持续走高,并在10月8日达到上市以来的历史第二高点,81.8元。在这一年,王氏兄弟“花式”减持了华谊股份。
站在现在回看,一个更加伟大的时代即将到来:2009年,乔布斯向全世界用户展示了更受欢迎的新产品iPhone4;两年后,微信上线。移动互联网的滔天巨浪虽然还未出现在世人面前,但敏锐的企业家已经嗅到了空气中飓风的味道。
此时中国PC互联网正臻于极盛:微博横空出世,成为这一年最热的关键词;阿里巴巴迎来十周年,易趣节节败退,两年后颓然退出中国;此时还经常被用户抱怨体验极差的支付宝一年后将借助快捷支付一飞冲天;腾讯凭借QQ和游戏的出色表现,市值突破300亿美元,高居全球互联网公司第三。
2019年初,华谊短期债券“18华谊兄弟CP001”即将到期,阿里伸出援手,借给华谊7亿,后者方才渡过难关。几个月后,华谊向腾讯的关联公司发行了3000万美元的可转债票据,用于华谊在美国的全资孙公司WR Brothers Inc.与罗素兄弟在美国的合资公司 Brothers International, LLC的运营管理等。
今年初,为了还上两笔即将到期总值29亿元的债券,华谊不仅向阿里影业借债7亿,还抵押了多家公司的股权和海南的三套别墅,甚至还有旗下10家全资影管公司未来5年的票房收入和7部影片收益的应收账款,其中就包括《八佰》。
华谊2009年上市后,王中军对高管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从今天开始,华谊兄弟去电影化”。
游戏产业对于华谊来说,更像是财务投资,而非战略目标。王中军看来并没有怀抱做一家互联网公司的梦想。
2018年,华谊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为亏损10.93亿,同比减少了231.97%。该年,华谊的营业收入38.9亿元,只减少了1.4%,最核心的影视娱乐业务收入,相比前一年还增加了8.39%。
华谊本就压力重重,容错空间极其有限;《八佰》一旦无法如期上映,即使不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华谊的处境无疑会更加困窘。
商誉减值和投资收益减少是导致净利润大幅下滑的主要原因。
2013年12月,华谊和腾讯合作上线了一款明星粉丝交流平台“星影联盟”,入口直接放在了手机QQ的生活服务板块内。根据华谊的数据,星影联盟上线8个月,用户数接近1亿,活跃用户数超过千万。
王中军自己并没有想清楚,但作为一个人脉广阔的企业家,他“冥冥中”敏锐而强烈地意识到,“华谊一定不能只做电影。”
而华谊面临更艰难的利益平衡情境,华谊合作的艺人或者制作人往往已经在行业内声名斐然。没有足够大的利益筹码,很难留住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