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今为搜狐不断“输血”的搜狗,当年也差点被张朝阳转手卖给360。如果不是王小川以出差杭州为借口偷偷跑去见马云寻求帮助,得到阿里注资,搜狗大概已是红衣教主的囊中物。
至于具体做法,张朝阳围绕四大板块发力,先是媒体资讯,通过重点发展搜狐新闻客户端业务,以保持在移动端的位置,接着是搜狐视频,靠自制剧、自制综艺以及一些成本比较合理的内容实现增长,然后是搜狗和网络游戏。
俗话说性格决定命运,同时命运也影响性格。清华本科、麻省理工博士、第一批互联网大咖等光环加身,创办搜狐三年就上市,张朝阳长时间被聚光灯追捧着。当一个人的早年过于顺畅,一下子被捧到半空,其实很难再找到重回地面的能力,因为拉不下面子,也容易自视过高。
除了对老下属友好,对外,张朝阳同样是一副“老好人”的人设。当一众大佬,在社交、搜索、游戏、电商等领域开火时,他始终一副气淡神闲的样子,照样只谈养生长寿。厚道温和如雷军,在怼友商这件事情上,也会情绪失控地放狠“生死看淡,不服就干”,赢得了为其呐喊的一大票掌声。
众所周知,搜狐崛起于PC互联网时代,主要有四个支柱业务,分别是门户、视频、游戏和搜索。如今,搜狐旗下有三家上市公司,2000年7月赴美上市的搜狐,市值8.15亿美元;2009年登陆纳斯达克上市的畅游,市值11.14亿美元;而2017年在纽交所IPO的搜狗,市值25.45亿美元。
“如果把一个公司或者一个人生比作马拉松的话,半马刚好是21公里,有时候巧合有某种意义。如果把搜狐的成长比作马拉松的时候,我们刚刚过了半程。中国互联网的竞争或者整个互联网媒体和资讯以及各个方面的事业刚刚完成了上半场,下半场刚刚开始。”他不忘补充道。
后来在搜狐WORLD大会上,张朝阳解释说,当日所言归来,涉及到他本人的归来和公司的归来。换言之,多年徘徊、远行之后,这位昔日的互联网教父,再度策马扬鞭,正带着他的搜狐试图回到舞台中央,演绎“王者归来”。
2019年2月25日这一天,是搜狐品牌诞生21周年的大日子,在庆生酒会上,人生半百的张朝阳高喊,“我们回来了,归来依然少年!”
往者不谏,来者不追,胜负还没分晓。扬言要“再造搜狐”的张朝阳,是“廉颇老矣”,还是演绎“王者归来”,值得拭目以待!
同样是爱玩的主,马云是成为“网红”后才明目张胆发展个人爱好的,比如与武打明星过过招、与天后同台飙歌,而当年请金庸出来张罗个“西湖网页游戏私服”,其实是有私心的,那是为阿里造势。
要知道,过去的那些年,他可是以“纵情山水、放浪形骸”等形象闻名互联网圈子的,玩摇滚,赤裸上身拍摄杂志封面,频繁参与综艺节目,拉大队攀珠峰等,一样不在话下。
更重要的是,不管是马云还是丁磊,都在功成名就前,早早吃过生活的苦,最坏的都经历过了,后面的已经有足够的免疫力,因此也就无所畏惧,也不容易迷失。
彼时的张朝阳,态度很明确,“这是规则问题,规则问题就不是小问题。”一记“杀鸡儆猴”,让人看到他改革的决心,与昔日判若两人。
好在,青山不改,绿水长流,50岁复出策马归来的张朝阳,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开口讲“养生”,闭口不离“长寿”的“网红”,也不再玩人格化营销。对于马云拍电影《功守道》、且与王菲合唱《风清扬》等事,他甚至坦言,“人格化营销的鼻祖是我,这个都是我过去的套路,我现在不练这个套路。”
当马云被叫做“马老师”,丁磊让底下员工喊他老板的时候,这位喝过洋墨水的海归精英,被大伙亲切地喊为Charles,显得洋气十足。
对于那些从搜狐出来的创业者,张朝阳的态度很看得开,哪怕是与搜狐成为直接竞争对手,也没跟对方撕破脸,你看龚宇(爱奇艺创始人)、古永锵(优酷创始人)以及李善友(酷6网创始人),哪个不是与搜狐夺食?
熟悉搜狐的人,应该都知道,“好人文化”是搜狐的标签,这跟张朝阳的个人经历有关。出身于麻省理工的他,在创办搜狐后,把研究室自由包容的文化带到公司,整个公司文化相对松散。
是的,比马云小一个月的张朝阳,早已年逾50,BT页游,骁勇善战的马云尚且急流勇退,交出“权杖”,准备在今年9月功成身退,而张朝阳却宣布“回归”,试图重回巅峰,如此错位的人生,真是让人唏嘘。
嘹亮的号角声响起,21岁的搜狐和55岁的张朝阳,正急匆匆赶往硝烟弥漫的互联网下半场。
那是11月6日晚间,乌镇步步生莲咖啡馆外,三人把酒言欢,在丁磊频频向张朝阳“劝酒”而被他以“微醺”为由挡回去之后,张朝阳对张平安说自己已经回到一线,对方“哇”了一声,说“有一句话叫归来仍是少年”,心里高兴的张朝阳回应说,“少年什么呀,我都一把年纪了。”
重拳出击
但相比马云三次高考落榜、30岁还在被骂“骗子”的折腾,丁磊带领网易登陆纳斯达克惨遭破发,又因财报存疑被停牌,成为一支“垃圾股”的人生低谷,张朝阳的人生顺遂得多。
张朝阳实在是一股清流,难怪跟随他多年的王小川感慨,“你跟马化腾聊得high,就跟他谈产品,跟张朝阳,就要谈使命和娱乐。”
如今的张朝阳,变了,变得沉稳和有狼性。他早上做英语直播,下午忙工作晚上夜生活,哪怕是出席乌镇大会直播也没落下,日子充实规律得像换了一个人。
从2016年底搜狐World大会到去年乌镇大会,再到如今搜狐内部21周年庆生酒会,我们看到张朝阳谈论业绩、盈利等次数越来越多,他甚至罕见地放出“中国互联网几乎是从搜狐开始的,在(互联网)下半场开始的时候,搜狐将重新回到舞台中心,来实现我们的理想”这样野心勃勃的狠话。
只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互联网下半场,江湖早已不是原来的江湖,他将要与之同台竞技的是:同时期但已晋升为超级霸主的BAT和后起之秀TMD。
类似的话,张朝阳说过不止一次,比如去年乌镇大会前夜,听众是网易掌门人丁磊和华为云服务总裁张平安。
归去来兮,风不止
雄心再起
于是,“查尔斯(张朝阳)没有敌人”流传开来。
不可否认,因个人原因几进几出的张朝阳,错失社交和搜索,实在是一大可惜可叹的过失。当年马化腾找上门想卖QQ,他以“这玩意儿花几万块钱就能做出来”为由拒绝的故事,至今还为众人所津津乐道。
上半场的张朝阳和他的搜狐,跌宕起伏,在数次潮起潮落中,留下“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唏嘘。
在公司内部管理上,他也变狠了,不再发“好人卡”,一改昔日的“好人文化”。2017年,当前搜狐视频版权影视中心总经理马可在签下《不竞争协议》离职后,转身进入优酷(优酷与搜狐存在竞争关系)工作时,搜狐以对方违反“竞业限制义务”提起仲裁,最终获胜。
其实,翻看张朝阳的过往,不难发现,他最大的敌人由始至终都是他自己。
张朝阳有过挫败吗?有,创业初期创业者所踩过的坑,他也一样没拉下:投资人赶出办公室、与董事会斡旋、抵御恶意收购、与竞争对手厮杀等。
“搜狐系”三家上市公司的总市值加起来近50亿美元,可惜的是,跟几百甚至上千亿市值的网易、美团、腾讯和阿里等相比,实在显得“寒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