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张富清把粮食工作做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他被安排进入党校学习。两年学习结束,组织任命他担任三胡区副区长。
第二天一大早,张富清头戴草帽,脚穿草鞋,背上挎包和水壶上了路。那时,三胡与各管理区和生产队之间不通公路,全是崎岖陡峭的山路。张富清一路急走,下午三点才到上巴院子。四面环山的上巴院子一条小河干涸了,所有的堰塘干涸了,田地里的庄稼干枯了,就连村中寺庙里一口千年的老井也干得见了底。在生产队部,急火攻心而满嘴起泡的大队支书说,“再不下雨,人都得干死”。张富清说,“找到水才能保命,等雨咋行?这么大的山,网页游戏私服大全,不可能没有水,进山去找”。村支书说,“太阳像个火球,会热死人的”。张富清对民兵连长说,“你当过兵,还上过朝鲜战场,你怕死吗?如果不怕死,你就跟我当找水的突击队员”。民兵连长当了八年兵,是一条硬汉子。他说,“你张区长都不怕死,我的命能比你的命更金贵吗”。张富清冒着酷暑,带着民兵连长进山去找水。张富清知道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他们顺着绕村的小河去找河水的源头。他们沿着干涸的河床,踩着滚烫的鹅卵石,攀一道道崖壁,在太阳落山前,找到了小河的源头。源头在一座陡峭的山峰下的山洞。民兵连长说,“平常这儿可是泉水叮当,现在变成了干水洞”。张富清蹲下身,弯腰往洞里钻。民兵连长用手扯住他的衣服说,“不要往里去,洞里有妖怪,听祖辈讲,凡进到洞里的人,没人能出来”。山洞黑黢黢的,地上的细沙软绵绵的。张富清从挎包里取出手电筒推开开关,洞穴中有了一点光亮。越往里走越清凉,越往里走越幽深。他照了一下洞壁,再用手摸,不再像外头那样干燥,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再往前走拐个弯,听到了水的滴嗒声。他赶紧往前走几步,在手电筒的光照下,一摊清水像一块蓝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
1959年盛夏,三胡区遭遇严重旱灾。一时各生产大队人畜用水告急,就连相对平坦的上巴院子,不仅农作物干得冒了烟,而且千年古井也见了底。“谁去上巴院子?”区党委书记两眼巴望着党委成员。“我去。”张富清站起来铿锵有力地说。
1955年6月,经过一年多的培训,张富清即将毕业。那时,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全面展开,不仅军队需要干部,地方更需要年轻有为的干部。张富清面临转业。当时,他有三个选择:一是回老家汉中洋县,二是留在武汉,三是到湖北恩施来凤。回汉中洋县,既是衣锦还乡,又得天时地利,便于开展工作,还能照顾亲人;武汉是省会大城市,环境优越,工作生活便利;恩施来凤,山高沟深,穷困偏远。
这一夜,上巴院子的人沸腾了,他们喝到了甘甜的泉水。第二天,在张富清的带领下,他们又在一个深山沟里找到了一处泉眼。第三天他们继续扩大战果,在离村较远的山峰下又找到了一个泉眼。这一年入秋后,张富清带领上巴院子的几个生产小队的社员大搞水利建设。在几处水源地筑了小水坝,修了引水渠,确保了农田灌溉所需。
关键时刻,张富清选择了听从党的召唤,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到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去。
哪里有困难他就到哪里,越是艰苦的地方,他越是一往无前。张富清接到通知后,二话不说,举家迁到了偏远贫穷的三胡区。
三
张富清为此想了不少办法,一方面动手建米厂,搞大米加工,尽可能提高精米供应;一方面,严守规矩,严把分配关。对于说情走后门者,他掷地有声地回应:“粮食紧缺,谁也不能搞特殊,不然就违反了党的政策!”
县上的领导见前来报到的张富清经历过战火的考验,上过军事学校,于是给他安排了一份很重要的工作,担任城关粮油所主任。俗话说“民以食为天”。粮油所主任这一职务,在来凤县城显得极其重要。来凤是七分山地三分田,落后的农业生产条件使得粮食供需矛盾十分突出。
朝鲜战争爆发后,已经升任副连长的张富清再一次响应党的号召,踊跃报名参加志愿军。他知道到朝鲜打仗更艰辛,流血牺牲的概率极大。可他心里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听党的话,时刻做党的突击队员。他和战友们日夜兼程赶到北京,准备出征的时候,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在板门店正式签订。后来,按照组织的安排,张富清被派往文化速成学校。他先后在天津、南昌补习文化,最后又分配到了九省通衢的武汉,进入武汉的防空学校继续学习。
他弯下腰,取下喝空了的水壶,装了满满一壶。他走出洞外,对正在洞外着急的民兵连长说:“这下有救了,洞里有水。”张富清将水壶递到他手中。民兵连长激动地一把拧开水壶盖,仰起脖子咕咕地直往喉咙里灌。喝下凉水解过渴后的民兵连长欣喜万分地说:“祈祷观音不见雨,张区长来了有水喝。”
从武汉到来凤,他和妻子坐船坐车整整走了一个星期。来凤县城虽处三省交界,可并不繁华,人口稀少。除了两家铁匠铺,几乎没有工业,生产落后。看着群山环抱的县城,张富清深深感到“有凤来仪”这个名字与现实的巨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