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级的陈一和林翔毅同学指着操场上的路灯神秘地告诉记者:这个灯罩破了,里面住着一只燕子,它正在孵小燕子,蛋壳都破了,小脑袋快露出来了。路灯经常有鸟粪掉下来,有的同学不满,可燕子却能在这里安心地做妈妈。陈一说,因为爱鸟的同学每天会扫鸟粪,还关心着燕妈妈。同学们自然要给面子了,不打扰它们。
打扫完的鸟粪,他们拿去当花肥。
陈一和林翔毅都是观鸟兴趣小组的成员,他们在老师“小小杜鹃”黄剑敏的带领下爱鸟的。每个孩子都取一个鸟名。陈一叫金翅雀,她自我描绘了一下:“羽毛上有金、黑、棕的斑点,整体是黄绿色,只有12厘米长,胖嘟嘟的,特可爱。”而林毅翔叫苍鹭,“92厘米高,灰色,一看就像男子汉。”他很得意。
这个男生本来对鸟没有兴趣,去年暑假观鸟夏令营开营时,本在一旁打篮球的他,突然看到很多鸟的照片和幻灯片,又从营员的望远镜里看到了鸟的身影,顿时心生向往。
现在,延奎小学有30个左右的观鸟兴趣成员。在鸟类越冬和迁徙的季节,他们每一两周就会拿着望远镜到野外看鸟。最多的时候,一次就能看到几十种。
孩子们说,“在亲眼看到那么多鸟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们的存在,以为它们就是麻雀和鹭鸟几种。”
孩子们当了父母的老师
当他们对在海沧生活了几十年的父母甚至祖父母说出“朱颈斑鸠”,“琵鹈”,“黑嘴鸥”等一大堆鸟名时,看着长辈们吃惊的神色,别提有多骄傲了。
陈一家门前的树上,搬来一只白头鹎,她每天早晨起来都跟它打招呼。白头鹎的胆子特别小,你一探头,它就后退好几步,然后溜掉。现在,她们有点像朋友了,它有时会主动跟窗子里安静的她打个招呼。“它的叫声可奇特了,有六七种,还会模仿别的鸟叫。”
因为陈一,爸爸妈妈也爱上了鸟。有时全家逛菜市场,看到有人卖野鸟,很难受,“我们买下来,放飞吧。”可是,咨询了观鸟会专家后,他们放弃了这种念头:“越买,越有市场,就有越多的人抓捕它们。”
除了看鸟,兴趣小组的成员还在老师的带领下,去东屿种植红树林。每人都种了两三棵。因为有湿地的地方就有红树林,有红树林就有鸟,这是生态链上的一环。
至于观鸟的收获究竟是什么,有的同学回答:爱。爱鸟。爱环境。有的回答,长大拍一个像《鸟的迁徙》那样的片子,那是艺术。有的回答,像法布尔写《昆虫记》一样,写一本《鸟记》,那是科学。
老师:《bt网页游戏》缺一点科学精神
《bt网页游戏》是小学五年级的课文,很多老师特别热衷讲这一课。这是叶圣陶的名篇。
可是,瑞景小学的数学老师“野鸟”却有不同的看法。他是观鸟会的成员。他说:文中描绘在一棵大榕树附近,到处都是鸟声,到处都是鸟影。“大的,小的,花的,黑的,有的站在枝上叫,有的飞起来,有的在扑翅膀。”文中出现过的惟一鸟名只有一个“画眉”。
语文老师为了通过情境吸引学生,画了棵大榕树挂在黑板上,并准备了各种鸟的纸片,让同学们贴上去。同学很雀跃,把鸵鸟、孔雀都贴在树上。孰不知,这些鸟不是落在榕树上的。即使文中惟一提到的画眉,“野鸟”的朋友“北极鸥”说,也不大真实,因为画眉不喜欢上树,喜欢在灌木丛,比较有可能上树的是鹭鸟。
他们说,中国人喜欢在鸟身上寄托感情。但不追究它们是什么鸟。对鸟名有一些误称和误认。作品文学性很强,却少了一些科学性和严谨性。好在《bt网页游戏》里描述的地方仍在广东,那棵大榕树也在。观鸟会的一些成员已去考察过,“野鸟”说:“有机会也想带学生去看看。”
学生特别有挑战思维,一听说给文学家“找碴”,个个跃跃欲试。
“野鸟”老师本身是个观鸟爱好者,他说,在去野外之前,很多环保主义都停留在理论上。但是,在深入大自然之后,才真正从自己身上有了落实。因为爱鸟,就会爱环境。孩子们每每会把带去的矿泉水瓶和塑料袋带回来,不丢弃在大自然。
海沧延奎小学校长练文生说,以前的很多“环保课”和“自然课”,都在嘴巴上,老师找点教具和图片,在课堂上理论一番。不可能引起学生很大的兴趣。而学校这两年开展的观鸟课,却是真正走进了大自然,这种实践和参与,让学生有了感性认识。海沧教育局也很重视,去年拨了5万元的经费,把这个课程“课题化”了,试图让师生能研究“鸟和湿地”,“新世纪新海沧”的发展课题。
他说:“这既是一种环保教育,又是一种素质教育,也是一种道德和爱心教育。”在实践面前,许多说教是苍白的。
海沧教育局的一位负责人告诉记者,除了给延奎小学,还给位于天竺山脚下的洪塘小学等多家学校,给予经费和指导。他说,海沧有丰富的自然资源,有许多课题可以展开。
憧憬:当观鸟的孩子们长大后
观鸟会会长“斑雨狗”告诉记者,协会只是一个民间组织,但有社会责任感。
厦门鸟儿种类特别多,文献上记载的是300多种。鸟是生态链上中间的一环,它们的生存状况直观地体现着城市的环境质量。
在国外,在台港澳地区,对环境的保护,对鸟的保护,几乎都是从学校做起的。英国皇家观鸟会有120万成员,很大一部分是师生,还有他们的家庭,滚雪球般地长大。金门观鸟会的会长,也是一位教授。
目前,厦门的观鸟爱鸟活动,主要由协会成员到学校推广,因为孩子求知欲强,接受度高。
因此,关于环境教育,需要学校的支持,学校的支持程度不同,效果自然也不一样。有些学校讲过一次课就没有下文了,有些学校领导非常支持,搞海岛调查,定项目,给经费,列为校本课。
目前,厦门有十几所中小学对这个课程非常感兴趣。但他们师资力量有限,过多地倚赖观鸟会的支持,观鸟协会把这看做是对自己的支持。不过,他们只能在业余时间提供支持,人手很有限,希望厦门能像台湾,多一些义工来接受培训,提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