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国民政府开始进行赈灾,并拨款2亿元法币到河南,当时,这笔钱大概只够300万灾民,每人买上0.9市斤米,而就是这样一笔钱,最终拨到河南,被各级官员一路贪污,最终只剩下8000万元赈灾;而河南省灾情调查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三青团河南支部主任王汝泮,也将赈济款其中的200万元,偷偷转移,自己到老家许昌买了500亩地;
当时,宋美龄刚好正在美国四处演说、求取援助,白修德的报道使宋美龄恼羞成怒,她强烈要求《时代》周刊老板亨利·卢斯解雇白修德,但最终被卢斯拒绝。
因为在李培基等人看来,他刚刚新官上任,如果申报灾害,势必影响征粮和他的政绩。以当时国民政府的县长考核为例,当时蒋介石规定:“以后县长的考绩,军粮占百分之三十五,兵役也占百分之三十五,其它占百分之三十。”县长如此,省长也大概一样,在李培基看来,误了军粮征收,这个省长还当不当了?
田地几乎绝收,于是,树叶、杂菜等平时给牲畜吃的东西,眼下也成了饥民们的美味;蒺藜、柿饼这些平时觉得难吃的东西,价格也在不断飞涨;榆树皮能扒的,也被扒得精光用来填肚,对此,当时熬过了光绪三年(1877)大饥荒的老人们有经验,他们说,吃了草根树皮,即使熬过了这个年景,也是要病死的。
当时,一些马路边的所谓饺子摊上,一些富有的顾客,吃着吃着,经常发现肉里面,经常还藏着指甲。
《大公报》报道相继刊发后,国民政府震怒,下令《大公报》停刊三日;不久,1943年3月初,张高峰被国民党豫西警备司令部逮捕,一直到日军大举进攻中原,汤恩伯部队溃不成军,张高峰才得以获释返回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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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郑州三青团分部,则在当时的调查单上,写着当时民众在活不下去后,各种各样的死法:有上吊自尽的,有投井的,有服毒自杀的,有摔死孩子的,有全家饿死的。
这种文化是把社会秩序看得高于一切的,如果他们不能从自己这里获得秩序,就会接受不论什么人提供的秩序。
对此李蕤写道:“从前听说人吃人的事,总觉得是人们的夸张,如今置身其地,亲聆相食亲子的事,只有愧叹自己以往的孤陋寡闻和感情冷淡。因此我希望坐在暖室华屋里的人,不要忽视这些血的现实。”
“与灾民的悲惨处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驻防在河南的军队,依然在征收粮食和实物供养自己,而当地每个政府官员,也会按月得到定额的粮食。”
当时,许昌“连年凶岁。饥寒交迫,死亡枕藉···以树皮草根罗雀俱尽之饥民,当然无粮可交”,但王桓武却说:“宁可饿死十个老百姓,不叫饿死一个兵,为抗战军事第一也。”以致许昌百姓倾家荡产,卖儿鬻女,弃家四逃者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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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志·人口志》中也记载,1940年,河南全省人口是3067万;到1942年,只剩下2798万人;1943年,剩下2595万人;到1944年,人口更是降至2471万人。短短四年间,全省人口减少了596万,除去正常的人口增减和战乱影响,估算1942年饿死人数,应在300万人以上。
蝗虫所经之处,田园庄稼为之一空。
熬过了1942年这场大饥荒的河南偃师老人韩雷松回忆说,大人们告诉他,大雁的粪便是可以吃的,因为大雁吃的是粮食,拉的屎,里面有不少还没消化完的粮食籽,这种说法,在1942年的河南非常流行,无数已然饿得两眼发昏的人们,已经顾不得脏和臭,只要有,就敢吃。
1942年,一种大雁拉的屎、大雁屎,成了许多苦难的河南人眼中的香饽饽。
河南灾民正在刮树皮吃
1938年,随着日寇的节节推进,开封沦陷,为了保卫郑州和武汉、西安,国民政府以水代兵,扒开了黄河大堤以阻止日军南下、西进,史称“花园口决堤”事件,而这一惨烈的行为,最终造成河南、安徽、江苏三省44县89万人死亡、390万人流亡、1250万人受灾,无数黄泛区人民不愿做亡国奴,纷纷涌入国统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