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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立足本土,面向传统

茅盾长篇小说《子夜》手稿。光明图片/视觉中国

  化用其他文史典籍。有采用地方志写法的,如孙惠芬的《上塘书》,这部作品用九章的篇幅,分别写到了“上塘的地理”“上塘的政治”“上塘的交通”“上塘的通讯”“上塘的教育”“上塘的贸易”“上塘的文化”“上塘的婚姻”“上塘的历史”,把上塘作为人物,写出了一个村庄的“精神志”。有斟酌取用历法、农书和风俗志写法的,如郭文斌的《农历》和李锐的《太平风物》。《农历》顾名思义是写四时节气,类似于古之《荆楚岁时记》,但所写又并非全是岁时节令、风物故事,而是人的生活和存在方式。《太平风物》则用一种“超文体拼贴”的方法,把“图片和文字,文言和白话,史料和虚构”,都拼贴在一起,以连接“历史的诗意和现实的困境”,表现作者对文明失落的忧患和悲怆。作者虽将其定位为“农具系列小说”,但因有一以贯之的结构和主题,仍可以长篇小说视之。也有依托古书结构的,如贾平凹的长篇近作《老生》将《山海经》的文本结构直接转移到小说中,作为小说的叙事空间。

长篇小说:立足本土,面向传统

  重建本土文化的自信,拯救本土文化的危机,使本土的文化资源,通过创造性转化,成为具有现代性的一种精神文化形式,就成了一种选择的必然。凡此种种,正是上述力量的作用,使这期间的作家普遍萌生了一种本土意识,造就了包括长篇创作在内的文学发展的一种本土化趋势,如作家毕飞宇所说:“九十年代以后,中国作家尤其是那批好的作家,全部回到中国的本土经验上来了。我们现在写的都是地道的中国小说。这是非常了不起的一件大事!”

  在这个过程中,由于全球化进程日益加剧,在经济一体化的同时,也遭遇了随之而来的文化全球化浪潮的侵袭,尤其是以消费主义和感官享乐为中心的西方大众文化,借助现代技科和大众媒体的传播,在市场化商品化的浪潮中,通过批量复制和繁衍再生,逐渐淹没本土文化而成为一种时尚潮流。

  追求自由表达的写作目标

  作者:於可训,1947年3月生,湖北黄梅人。武汉大学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文学史家与文艺评论家。兼任中国作家协会文学理论批评委员会委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理论委员会委员,中国写作学会会长。长期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史研究和文艺理论批评研究等。出版《小说的新变》《批评的视界》等。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陈忠实、张炜等作家,在这期间先后推出了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较早的一批长篇作品:《白鹿原》《家族》《柏慧》《九月寓言》等。这些作品不约而同地都涉及一些精神性的追求和人格理想、心灵家园的坚守问题,包括对儒家文化的重新估量。这些作品所表达的中心主旨,所追求的精神价值,也因而成了这期间“人文精神”重建的思想资源。张炜在《柏慧》和《九月寓言》等作品中所营造的“葡萄园”意象,所表达的“融入野地”的理念,更成了文学在这期间高扬“人文精神”的文化标志。如同20世纪80年代中期“文学寻根”之后,“文化”成了作家创作追求的中心词一样,由上述作家在长篇创作中率先张扬的“人文精神”,此后也成了相当长一个时期长篇创作的精神追求。

  对“人文精神”的追求,是这期间的长篇作家获得本土意识的一次重要的精神蜕变。“人文精神”就其核心理念而言,虽然是发源于西方,在“人文精神”讨论中,也有人主张“人文精神”的重建,要以西方“人文主义”为思想资源。但问题是,“人文主义”在五四时期虽然是反对“封建旧文化”的思想利器,但面对上述九十年代出现的“人文精神”危机,当年在文化批判中所向披靡的“德先生”和“赛先生”,这时候却挠不着痒处,显得无能为力。相反,作为西方“人文主义”思想赖以发生的基础——世俗化、欲望化,以及西方现代化在其后的发展中所出现的工具理性和物化趋势,正是20世纪90年代市场经济兴起之初“人文精神”失落的主要原因。这就不得不使人对西方现代化的世俗基因及其文化后果,保持适度的警惕。在这种形势下,要医治这种“人文精神”溃败的病症,显然不能像五四时期那样依靠西方思想,而是同时要从“中国传统”中开出辩证施治的药方,因而“回归传统”,重视传统思想文化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也就成了一种必然的趋势。

长篇小说:立足本土,面向传统

  中国现代长篇小说自发生之日起,就深受西方影响。西方长篇小说,尤其是十九世纪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模式,在现当代长篇小说创作中,一直占据主导地位。虽然从20世纪40年代末开始,到五六十年代,因为受战争和毛泽东文艺思想影响,在文艺为大众服务的浪潮中,曾有过回归民族民间传统的趋势,“革命历史演义”和“新英雄传奇”创作盛极一时,但自新时期以来,因为对外开放和文学革新的影响,西方模式依旧强势。不同的是,在十九世纪现实主义长篇模式的影响之外,又增加了二十世纪现代主义长篇小说的影响。因为这种影响,新时期长篇小说创作,虽然不像中短篇那样不停顿地追逐西方“新潮”,但却同样未能跳出西方长篇小说的艺术窠臼。

  回到“原始的‘书’”。韩少功在结束了他的“文学寻根”之后,也顺藤摸瓜地走进了中国文化传统深处。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他不但化用本土资源,创作了两部具有独特文体学价值的长篇小说《马桥词典》和《暗示》,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关于长篇小说的文体观念也发生了变化。他说:“我一直觉得,文史哲分离肯定不是天经地义的,应该是很晚才出现的。我想可以尝试文史哲全部打通,不仅仅散文、随笔,各种文体皆可为我所用,合而为一。”在《马桥词典》中,他“打通”了文学和语言学(马桥方言)研究,《马桥词典》因而既是一部长篇小说,也是“一本关于词语的书”。因为“需要剖示这些词语的生活内含,写着写着就成了小说”。在《暗示》中,他“打通”了文学和哲学研究,因而《暗示》既是一部长篇小说,又是“一本关于具象的书”,在这部“书”中,他要探讨“那些言词未曾抵达的地方,生活到底是否存在,或者说生活会怎样地存在。”之类的哲学问题。因为“需要提取这些具象的意义成分,建构这些具象的解读框架,写着写着就有点像理论了”。

  20世纪90年代,中国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在市场化商品化浪潮冲击下发生的“信仰危机、价值失落、道德滑坡”现象,即传统的“人文精神”的溃败,由此引发了重建“人文精神”的讨论。这场重建“人文精神”的讨论,是九十年代文学也是长篇小说创作特有的一种精神文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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