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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兵演员4年“死”六千次 曾被游客扔水瓶

  语言是他的第一道障碍。一下子要把说了20多年的川音纠正为普通话并非易事,但在杨磊看来又显得迫在眉睫,“人物塑造靠的是台词和肢体,台词不到位,观众就看得很迷糊”。

  演“鬼子军官”四年,杨磊穿坏了15双皮靴,磨破了上百双袜子和四套“鬼子”军装。

  突然,一个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或者皮鞋,从三米来高的看台飞入场中,正中杨磊头部。观众间随之爆出“打倒小日本”的呼声——这样的遭遇曾在2012年和2013年连续发生。头部遭击,疼痛不言而喻,但杨磊只能接着演下去。

  而他当八路军出身的姥爷,至今也不知道外孙以在红色景区扮演“鬼子”为生。在剧团里,演员们没有特定的休息时间,全年除大雨雪或结冰天气,情景剧演出都要进行。2013年11月,《反扫荡》看台上只来了一位50多岁的观众,46位演员就为他一人演了一出戏。演出结束,全体演员鞠躬、谢幕,一切照旧。

四年下来,杨磊已“死”了六千次 

  在这之前,刘川是摩托车厂商的签约车手,一年到头跟随厂商各地来回跑促销。每到一地,他就要通过特技向消费者展示车辆性能。他最拿手的动作是翘头原地转圈。走乡串镇的日子过了两年,他想要安定下来,这才“投奔八路”。

  “演鬼子军官久了,就很难跳出现在这个人物,感觉演什么都带有这个范。”杨磊说,直到现在他仍在思考如何更好地诠释“鬼子军官”这一角色,“剧目是死的,角色是活的;场景是死的,人是活的。”

  杨磊对此选择逆来顺受:“如果我们演得不逼真,观众也不会扔我们,我想这对自己也是一种肯定吧。”

  但演“鬼子军官”并非杨磊最初的理想。他渴望成为一名话剧演员。大四那年,他在成都观看了濮存昕主演的话剧《李白》,这让他将濮视为偶像,“他对角色的拿捏太到位,让人觉得他就是李白,李白就是他”。

  对于武乡来说,这一幕绝非虚构。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总部曾驻扎在这里,许多老革命家都在此运筹帷幄,指挥华北抗战。因而武乡被誉为“八路军的故乡”。

  法制晚报讯 (丽案调查工作室 记者 蒲晓旭) 广电总局4月7日消息,对过度娱乐化的抗战剧不得发证。有媒体称,抗战“神剧”或就此谢幕。 很少有人知道,在山西武乡有一群草根演员,他们没有雷人的台词,没有炫目的绝世神功,更没有吸睛的美女情色,却也让观众为之落泪。

  2015年4月7日,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在官网发布消息,广电总局副局长田进日前在“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题材电视剧播出工作部署会”中明确表示,“宁缺毋滥,对过度娱乐化的剧不得发证。”有媒体认为,此举或使“抗战神剧”从此谢幕。

  在众多“鬼子”当中,太原小伙刘川饰演的“鬼子”戏份仅次于杨磊。

  “在剧本的设定上,我们考虑到,如果只讲八路特别神特别厉害,而鬼子太弱智,这个戏就不严谨了。”杨磊表示,如果情景剧不严谨了,观众就会一味发笑,从而失去了演出的意义。而导演在剧情创作中,也一直在强调两个字——“真实”。

  可等一穿上戏服,导演的一句“这是演鬼子的料”顿时让他凌乱:“我想演八路,怎么成了鬼子。”的确,刘川偏瘦的体形套上鬼子的黄军装,戴上“屁帘帽”,再给鼻下画上一抹黑胡,顿时被塑造成一个活脱脱的。更何况,要发挥自己的摩托车特技,也只有“鬼子”可选。

  虽然最终接受了“鬼子”这个角色,但刘川始终对自己向往的“八路”角色念念不忘。他先是私下跟着一位演“八路”的前辈学动作,而后在《太行游击队》中演了半年的“八路营长”。但这半年,对拥有“八路情结”的刘川来说太过短暂。

  据八路军文化园工作人员陈凤枝介绍,除了老人因演出而激动落泪之外,游客因观看演出变得愤慨,继而殴打“鬼子军官”和“翻译”的事也时有发生。


  “如果将来有需要,我也有可能去横店演‘鬼子’,但如果有‘手撕鬼子’那种,我不会演。”关鸿胜告诉《法制晚报》记者,尽管自己也以出演抗日情景剧为生,但在看到有些抗日剧中的雷人情节时,“我们也会发笑。”

  本欲投奔“八路” 孰料出演“鬼子”

  类似的场景在今年清明小长假后的首个工作日再度发生。4月7日下午,看台上只来了一家三口,全团就为他们送上了这段约25分钟的剧情。

  文并摄/丽案调查工作室

  没有雷人的台词,没有炫目的绝世神功,更没有吸睛的美女情色,八路军文化园里的演员们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在景区里演出着抗战剧情。这与电视荧幕上演的“抗战神剧”形成鲜明对比。

  觉得《喜剧之王》主角就是自己

  演了四年“鬼子军官”,杨磊“死”了近六千次。作为四川一家公司的签约演员和剧组负责人,杨磊在山西武乡县八路军文化园内的情景剧《反扫荡》和话剧《太行游击队》中饰演“鬼子军官”或“伪军队长”。无论角色如何变化,剧情均以其被击毙而结尾。每到周末或旅游黄金周,演出频次翻番,杨磊掐指一算,他平均每天要“死”三四次。

日本兵演员4年“死”六千次 曾被游客扔水瓶

  演四年“鬼子”“死”了六千次

  更多难以预见的危险来自于观众。《反扫荡》的高潮发生在“鬼子军官”砍杀百姓之时——杨磊在质问谁是八路时,把军刀使劲按在一名百姓的肩膀上,对方则徒手握住刀刃,鲜血直淌。

  紧急状况也可能在演出中发生。刘川在2013年夏赶上一次中暑,昏昏沉沉之际,他仍要驾驶摩托车在场内疾驰,待与他搭戏的“八路”从车轮前滚过,再飞车过墙。他在驾车冲上跳板的一瞬设想了种种可能,要么飞得过猛撞墙,要么飞不过去摔下来。幸运的是,飞墙而过的摩托车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在刘川看来,这是数千次飞跃带给他的熟练。

  如今,刘川也在景区出演了两千多场,骑坏了三台摩托车。演出一多,就难免发生意外。在一次排练中,他驾驶的摩托车飞得过猛,越过了本应作为落地缓冲的木制斜坡,直接摔在水泥地上,摩托车压住了左腿膝盖,索性并未伤及骨头,仅造成了韧带损伤。

  同样是在当年夏天,两名男游客在谢幕时拽住了杨磊和“翻译官”,五六名游客嚷嚷着要“打汉奸”,幸亏被保安及时拦住,事态才未恶化。

日本兵演员4年“死”六千次 曾被游客扔水瓶

杨磊(右)和刘川在晚上排练话剧《太行游击队》 

  “什么都能演 就不能演日本人”

  为尽可能模拟真实,演出中,“鬼子”身着黄色军装,头戴“屁帘帽”。杨磊则在身着军装的同时还蹬一双黑色高筒皮靴,戴着白手套,腰别手枪,手按佩刀。演出枪械也都采用无弹头的电子火药枪,一扣扳机,一股青烟从枪口迅速喷出。结合外场的枪声配音、墙壁上的弹着点爆破效果和中弹者口中和身上的血包,令人难辨真假。就连卖烧饼的路人甲,也在走场时不忘将烤炉上的烧饼来回翻转,情节极为细腻。

  曾一度想要出演“八路”的刘川,如今正感觉自己塑造的“鬼子”形象已进入巅峰状态,但他仍试图更加专注。他甚至为这一角色蓄起了八字胡:“这是有必要的,因为精神松懈,会导致整场状态不佳。”

  刚工作的那段时间,他每天都早起读半小时的报纸。两三年下来,总是把“赵娜娜”说成“赵辣辣”的他,终于练成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如今,若非记者精通四川方言,也很难听出他的口音。

  2011年一次外景演出,他不慎被尚不熟悉枪械的队友击中。虽然没有弹头,近距离火药的冲击还是让他的右小腿在缝合三针后留下一道疤痕。

  虽然戏份出众,“鬼子”刘川还是一心想演“八路”。30岁的刘川是八路军后裔。在他的童年,曾在河北作为八路军参与抗日的姥爷时常给他讲些抗战故事。加之对《亮剑》、《民兵葛二蛋》这样的抗战剧的热爱,他在2011年11月投奔八路军文化园,试图出演一名“八路”。

  21岁的山西运城小伙关鸿胜在《反扫荡》中扮演“翻译官”。在他看来,因为职业需要,平时他和其他演员也会观看抗日剧,他还会特别留意其中的“翻译官”,学习别人是如何表现这一角色的。

  很长一段时间,对于自己在景区所饰演“鬼子”一事,刘川都不知如何向家人和朋友启齿。

  从业后,杨磊曾完整地看过电影《喜剧之王》。片中周星驰饰演的伊天仇为追求演艺事业所经历的坎坷让他落泪。他觉得片中的伊天仇就是自己和那些漂泊在北京和横店的朋友,“我的朋友可能比伊天仇还惨,一个演员想得到导演的认可,太难了。”

  因为演出逼真,“鬼子”和“翻译”甚至会遭到游客殴打。《法制晚报》记者日前走近他们,解读“鬼子”和“翻译”有着怎样的双面人生。

  这场长约20分钟的情景剧,以1943年5月八路军在武乡粉碎日军的扫荡行动为背景而改编:一支日军侵占了原本安宁的小镇,八路军侦察员从其驻地窃取了情报,两名日军在追击途中被杀。“鬼子军官”遂抓捕了全镇所有百姓质问,一名地下党员为掩护人群中的侦察员而牺牲。“鬼子军官”恼羞成怒,下令枪杀百姓。危急之时,八路军四下杀出将日军歼灭。

  时间一长,刘川也想通了:“这是我的工作,就算是乞丐,也要把它演好。”当他把实情告诉家人,父亲在支持之余还是说了一句“演什么不好,BT网页游戏私服,演个鬼子!”

  杨磊介绍,在参演的46名演员中,只有22人是专业出身。作为演出团的团长,他希望用这股认真劲,去感染身边的其他演员,再让演员去打动观众。

  增肥,是他为适应角色所做的另一件事。刚来景区时,体重160斤的杨磊仍感觉撑不起“鬼子军官”的气场。为此他没少吃夜宵,身高不足170公分的他一度增肥至180斤。尽管妻子一直让他减肥,但他依然试图维持170斤的体重,“我并不是好吃,只是觉得需要这个体重”。

  无论是观众数还是影响力,景区内的情景剧都无法与荧幕上的抗日剧相提并论。尽管如此,专业出身的杨磊还是在演出中力求突破。

  针对当前充斥在荧幕上的“抗战神剧”,有评论文章认为,除商业因素驱动之外,对历史和侵华日军缺乏应有的尊重也是“抗日神剧”不断雷人的重要原因。

  被游客扔鞋后只能接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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