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太湖里捕到最大的一条青鱼,有90多斤呢
“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干我们这行啦。”吐了口烟,在一圈圈缭绕的烟气中,老谢一下又惆怅了起来,“现在的年轻人不愿意上船,没有过硬的捕鱼技术,加上打鱼又累又辛苦,还没稳定的收入,没准年成不好,赔了本,连饭也吃不饱,谁还愿意当个渔民啊……”
说起当年太滆村的风光,老谢不禁有些激动。确实,那时的太滆村依仗太湖的富饶,犹如武进边境上的一颗“明珠”,在常州小有名气。
听说过几天又要搞太湖放鱼活动时,老谢立刻停下了话题,问了句“什么时候?”老谢告诉记者,他已经参加过两次太湖放鱼活动了,“我一共义务放鱼6万多斤。希望这样的活动能多搞一点,与湖打了一辈子交道,有感情了,只希望太湖水越来越清,这里的鱼也越来越多。”
让老谢感动欣慰的是,通过这几年的大量增殖放流,太湖鱼类“家族”正在逐渐恢复壮大。
这两年,湖水开始变清了,鱼的味道也接近最初的鲜味
近年来,水污染对渔业产量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很多鱼类需要在水草中产卵繁殖,但是水质受到污染后,水草的根部直接被腐烂掉了。失去了水草的环境,鲫鱼、鲤鱼这类鱼就丧失了传统的繁衍环境,数量少了也就不奇怪了。”
让他难以理解的是,捕鱼工具比原来先进了,但反而难以捕到鱼了。提起近几年的捕鱼感受,老谢感慨万分。在经济利益的驱使下,渔民过度捕捞,70%-80%的鱼都会在一年内捕捞掉,每年只能剩下20%的鱼儿繁衍。能够幸存下来的大鱼,真的是少之又少。
这时,另一名老渔民鲍阿大忍不住过来谈起了自己的感触。他说,近年来水质污染让他们感到很无奈,前几年太湖富营养化导致蓝藻爆发,加速水质恶化,对鱼类生存影响很大。
“你看,已毫无当年的霸气了。”顺着老谢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稍显凌乱的街道,四层以上的房子都很少。湖边是一排卖水产品的简易棚户,零星的商家在开门兜着水产生意。翻新的老房子,局部裸露着黄砖。老谢口中的电影院早已不复存在,被改建成了一家饭店。狭窄的马路,没有了当年的车水马龙。“那时候没有禁渔期,天天都有鱼船进出,公社拉鱼的卡车排成长队……”
“太湖里的季郎鱼、鳡鱼好多年没见过了!”老谢说:“过去打鱼,一网下去,品种多数量多,现在一网拉起来,最多只有过去的一半!”还有一种叫鱼巴鱼的,很多渔民用鱼肺来熬油、点灯。现在太湖鱼巴鱼已经好多年没见着了。
在竺山湖渔港,整齐地停泊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渔船,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鱼腥味儿。
“太滆村的人收入多,抽的香烟都比别人高档哇。当时雪堰理发店的人最希望太滆村的人去剪头发,周围的小店也最欢迎我们太滆村村民去买东西。”讲到过去,老谢明显得意了起来,“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我们太滆村这样一个小地方就已经有自己的电影院了。”老谢双手比划着,眼里放光,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繁华的场面……
“想当年,一位姓朱的渔民在太湖里捕到我所知道的最大的一条青鱼,有90多斤呢。现在最大的鱼也就10多斤不得了。”老谢说,近几年来捕到的鱼明显小了很多,而且数量越来越少。
老谢原本也很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自己的老本行,但儿子后来还是没有留下来。老谢心里很清楚,鱼是越来越难捕了,渔民的地位不如以前了。相比附近雪堰和潘家的高楼林立,太滆村就像停滞在上个世纪70年代的历史中。
“我7岁的时候就已经会摇船啦!”老谢说,他祖祖辈辈都是打鱼的,10个兄弟姐妹中有7个是以捕鱼为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前的太滆村几乎超变态网页游戏,变态网页游戏排行榜,渔民少说也有两千人,但现在只有一半的人打鱼了,其他的都改了行。”
“我们可能是太湖上最后一代渔民了!”谢雪宝坐在自家船上,补着渔网,感叹着。
到了禁渔期和平时闲暇时,除了在家整修捕鱼工具,老谢都会开船出去打打蓝藻,养养水葫芦,为改善太湖水质出一点力气。
“再过几年,我们都干不动了!”谢雪宝说,等他们老去,渔船悠悠的捕鱼场景或许不会再有。渔民们并不担心那些传统捕鱼方式哪一天会突然消失,他们更担心的是太湖里再也捕不到人们爱吃的湖鲜了。
“幸好这几年整治太湖,随着水环境的改善,水质渐渐变好了,很多快消失的鱼也渐渐恢复了。太湖放鱼活动使得湖里的鱼又多了起来。”老谢说,“鱼肉的味道好多了,相比前几年也更加接近最初的鲜味了。”
58岁的谢雪宝是太滆村的“老把式”。在这50多年间,一张渔网帮他完成了成家立业等人生大事。如今,水还是那片水,鱼却不是那些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