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问:“你还能联系上那个人吗?我想买他这个酒瓶子。”
一个是大弟玩过的那个,像一把茶壶,只是没有壶嘴,上面有人物头像;
他虽然比父亲年龄小,但搞收藏多年,在济南收藏界很有名气,遇到看不明白的物件,父亲也经常向他请教。
父亲回答:“你说的是给身体上营养,我这是给精神上营养啊,看见这个酒瓶子我比吃一顿酒席还高兴呢。”
几个月后的一天,奇迹出现了。
他走后,bt网页游戏,姐姐把他收藏的两大箱精品酒瓶子给了我,说你家收藏酒瓶,就拉走吧。
父亲拿着酒瓶子走出好远,回头看那些人还在不解地望着他。
那天离开时,他带走了这两个物件。
又是几年过去了,一次我们去威海旅游,参观了威海市博物馆。
父亲说八十二了。
父亲88岁那年离开了我们。
摊主见状说:“这个酒瓶俺不卖,是两个大学生托人捎话让俺拿来他们画画用。”
那年大弟七八岁,一天,他和院里的小孩到我家放杂物的小屋去玩,两人找出一个酒瓶子。
这不就是早年卖掉的那个带把手的洋酒瓶吗?
原来这个酒瓶竟是一件历史文物啊。
望着它我想到,这个酒瓶曾经历过海上的大风大浪,曾见证过英军占领威海的过程,它目睹了中国的百年沧桑,是一件珍贵的文物。
父亲沉思片刻,自语道:“这两个瓶子哪个更值钱呢?白瓷瓶像是新的,那个酒瓶可是我解放前买的,可能是它值钱吧。”
因瓶口太小,舀了几舀子水也没灌满,地下却湿了一大片。
在四里山文化市场的地摊上,他一眼见到这个瓶子,喜出望外,伸手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
那人想了想说:“你拿30块钱吧。”
本文内容由壹点号作者发布,不代表齐鲁壹点立场。
父亲又问:“你是比着图片画的,还是比着瓶子画的?”
几天后,杨叔叔送来20元钱,说那两个瓶子他留下了。
这时几个人围上来,其中有个干部模样的人一身笔挺的中山装,长得又白又胖,笑着问父亲多大年纪了。
学生说:“我家就是菏泽的,可以给他捎个信。”
记不清过了多少年,应该是“文革”之前。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父亲忙问这个酒瓶子在哪里。
母亲用这钱买了布,每人做了件新衣裳,一家人高兴了好久。
事情要从上世纪50年代末说起。
顾不得有水搂在胸前说:“这个酒瓶子可不能拿着玩,打了怎么办?”
在英军占领威海的实物展品柜前,我一下子呆住了,里面摆放的两个酒瓶和父亲的那个是一母同胞。
一家人大喜,他走后母亲说:“就是给咱两块钱也觉得不少啊,怎么给了20元呢?”
杨叔叔指着它说,这像外国人倒牛奶用的。
父亲恰巧从外边回来,见此情景,立即扔下自行车几步跑过来,拿起酒瓶子看了看。
父亲盯着酒瓶分析说,这瓶子应该是给船员用的,分量重,做得墩壮,船只颠簸时不容易歪,起码也有百十年历史了。
我问怎么知道呢?
我掂了一下,挺沉呢。
另一个是白瓷的,瘦长形状像个观音瓶,带着把手,上方还带着壶嘴。
随后,他跟父亲进了杂物间,等出来时都灰头土脸,每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瓶子,放到方桌上:
父亲说:“你今天也不一定能等着,既然联系不上,就卖给我吧。”
见瓶子上方带把手,瓶口有个槽形小嘴,就拿到院子里放在水缸边灌水玩。
白瓷面上写了几行外文(经翻译,此酒名为“霍尔曼威士忌”),中间是戴皇冠的国王头像,自肩部有把手,瓶颈很细,瓶口很小,周边带槽,留有倒酒的小口。
从那以后父亲就惦念着这档子事,每逢星期天就去文化市场,但再也没见到那两个学生。
一个学生笑着说:“大爷,这是个外国酒瓶子,上面还有几行英文,我就是比着画的。”
说完他把水倒出来,把酒瓶子放回杂物间。
一天,杨叔叔来我家,和父亲坐在堂屋的方桌边聊天。
那人不解地问:“你这么大岁数了,花这么多钱买个酒瓶子有用吗?还不如买点好吃的上上营养呢。”
学生说是在菏泽一个卖古玩的地摊上看到的,觉得挺特殊,经过人家同意就比着画下来了。
他说,你摸摸瓶底这么滑溜,要是年份少,瓶底应该粗糙,再说我买原先那个瓶子是解放前,距今已经50年了。
我回到济南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地下室,从铝合金架子上的几百个酒瓶子中找到了它,把它擦得干干净净摆到书房中的红木展柜中。
“比着瓶子画的。”学生回答。
摊主说:“来了两天了也没等着人。”
父亲问:“见到他们了吗?”
那时候通讯落后,再想见到那两个学生也不是容易事了。
那天我回娘家,父亲很兴奋地把酒瓶子拿给我看。
这个瓶子高20厘米左右,自拦腰分为两色,下面是白瓷,上面是酱色。
几十年后的一天,我们正在家包水饺,父亲急匆匆地从外边进来,说:“今天遇到一件蹊跷事。”
原来他清晨去四里山文化市场,看到有两个学生在卖自己画的素描画,无意中瞥了一眼,一张画让他心里一惊,忙问这张画是比着什么画的。